但很快,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耐和暴戾的煩躁。
“廢物!一群廢物!”
他猛地停下敲擊,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殿內隻剩下宮女們壓抑的喘息和恐懼的嗚咽。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這群玩物,最終鎖定在離他最近、動作最為僵硬、臉上恐懼最甚的一名宮女身上。
那宮女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身形尚未完全長開,帶著一種稚嫩的青澀,此刻卻因極致的恐懼而渾身僵直,如同被凍住的小鹿。
“你!”劉鳳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指那名宮女,“跳的什麼玩意兒?!死魚一樣!咱家讓你跳!不是讓你杵在這裡當木頭!”
那宮女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隻能拚命地、更加劇烈地扭動身體,動作卻愈發變形,充滿了瀕臨崩潰的恐懼。
“不夠!不夠!”劉鳳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猛地轉身,幾步衝到那張狼藉的禦案前。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沾滿油汙、早已冷硬的食物殘渣,最終落在一把用來切割肉食的、鑲金嵌玉的餐刀上。
那餐刀造型華麗,刀身狹長鋒利,在幽綠的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咱家教你...什麼叫...動起來!”
劉鳳獰笑著,一把抓起那柄餐刀。
冰冷的刀柄入手,他眼中最後一絲偽裝的興致徹底消失,隻剩下赤裸裸的、殘忍的殺意。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在恐懼的尖叫尚未衝破喉嚨的瞬間,劉鳳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陰風,一步跨到那名僵硬的宮女麵前,沒有絲毫猶豫,手臂如同毒蛇般揮出。
“噗嗤——!”
一聲極其沉悶、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聲,清晰地響徹在死寂的大殿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那名宮女臉上的恐懼瞬間定格,她難以置信地、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隻見那柄鑲金嵌玉的華麗餐刀,此刻已齊柄沒入了她左側的胸膛。
刀尖從她單薄的後背透出,帶著一溜溫熱的、刺目的猩紅。
血如同泉湧般,瞬間染紅了她白皙的肌膚,順著她赤裸的身體蜿蜒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嗒...嗒...”的輕響,在死寂的殿中卻如同驚雷。
“呃...”宮女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短促、如同被扼住的氣音。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驚駭、痛苦和茫然。
她似乎想抬手去捂住那致命的傷口,手臂卻隻無力地抬起一半,便頹然垂下。
她的身體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
“咚!”
身體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鮮血在她身下迅速蔓延開來,如同一朵在地獄中綻放的、妖異而絕望的赤色花朵。
她那雙瞪大的眼睛,空洞地望著殿頂幽綠的燭光,生命的光彩如同被吹熄的蠟燭般迅速黯淡下去,最終徹底凝固,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死寂。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殿內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編鐘的噪音、宮女的啜泣、劉鳳的狂笑...一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的死亡徹底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