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領兵追至安樂城外,卻見城門緊閉,吊橋高聳,不禁歎息一聲。
“終究遲來一步,未能擒拿薛仁果。”
身側一眾文武同樣覺得可惜,若是再次陷入攻城之戰中,拖延下去,等來薛矩援軍,可就大事不妙了。
驀然,梁三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開口道:“郎君無需憂慮,不出一個時辰,城中必定大亂。”
高楷好奇道:“這是為何?”
梁三郎將薛仁果苛待富戶,劫掠糧草一事說了,冷笑道。
“薛仁果如此暴虐,那城中富戶豈能善罷甘休。”
“我曾留有探馬在城中已然探知,他們有聚眾反叛之心,郎君坐觀其變即可。”
高楷看他一眼,卻是詫異,從前那個憨直魯莽的梁三郎,經曆前番變故,似乎生出幾分機智來了。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是好事,高楷自然樂見其成。
“好,就依你之言,全軍聽令,圍困三門,謹慎相候。”
“遵令!”
此刻,那安樂城中,果真如梁三郎所說,亂成一團。
一眾家丁雖然未經戰陣,卻頗有勇力。不知多少薛軍兵卒,於睡夢之中,被割了腦袋,即便驚醒,也是強弩之末,如同割麥一般倒下。
倏忽之間,所有殘兵敗將,都死於非命,僅剩千餘親兵。薛仁果見此,目眥欲裂。
“放肆,這些豬油蒙了心的富戶,他們怎敢……怎敢如此!”
褚諒眼神一凝,急忙道:“少將軍,當務之急,速速出城要緊。”
“若是困在城中,必死無疑!”
薛仁果如夢初醒,忙不迭地道:“是,是,出城要緊,速速前往城門。”
千餘人搏殺一陣,丟下一地屍體,匆匆奔向四方城門,慌不擇路下,竟是各奔生路,這時卻也無人轄製。
褚諒擰眉道:“少將軍,不可如此散亂,這城中已操控於他人之手,若是與城外追兵,裡應外合,我等頃刻間粉身碎骨。”
“我料城外必是圍三闕一,設精兵埋伏。若是分頭逃散,必然無一人可幸免。”
“那該如何是好?”薛仁果已是六神無主。
褚諒沉聲道:“依老朽之見,須得聚兵一處,擇一門強行突圍,或可出城,逃出生天。”
“好好好,就如此行事。”薛仁果忙不迭地道。
如此,千餘人合力衝擊南門,一個個激發了死誌,竟硬生生擊退了城門吏,打開城門。
不等他們鬆一口氣,卻又是一道道喊殺聲響起。
“殺!”
“殺薛仁果!”
薛仁果已是驚弓之鳥,空有一身武力,卻膽氣儘失,形如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嚇得麵色煞白,隻顧將求助的目光望向褚諒。
褚諒暗暗歎息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兵敗身死就在眼前,他也無力苛責,思忖片刻,說道。
“為今之計,若要安然出城,須得倚仗百姓,可抓些縣民,充當前陣。”
薛仁果皺眉道:“此法真能阻擋高楷追擊麼,若他渾不在意,那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