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子麵色一變,隻覺一個悶雷在心頭震響。
“薛矩竟然敗亡了,高楷攻取洮州,坐擁二州之地,必然氣運勃發。”
“此消彼長之下,潛龍氣運必然削弱,這隴右道爭霸一事,已是撲朔迷離。”
“隻是,何方高人,這般深藏不露,竟能破我法術,指點高楷避開大劫?”
通玄道人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浮現一道駭人的念頭。
“師尊,莫非這高楷才是隴右道潛龍,我等身在局中,被那李晝迷惑了?”
玄誠子搖頭道:“絕無可能!”
“隴右道潛龍,為師門曆代真人聯手推算所得,絕不會出錯。”
“縱有變數,也在大勢之中,乾擾不得。”
通玄道人擰眉道:“這高楷屢屢出人意料,究竟是何緣故?”
“師尊,若放任此人膨脹下去,必是心腹大患。”
玄誠子默然歎息:“為師亦然知曉,隻是他已據有二州,可自立為大將軍,甚至王公侯爵。”
“至這等顯貴,已不是我等法術可以相擾的。”
“眼下,打壓此人氣運已不可能,隻能全力輔助李晝,儘快攻取隴右道其餘諸州了。”
“若能先他一步,占據隴右道大半州縣,氣運高漲,便可壓其一頭。”
“到那時,或可徐徐圖之,設法令他大敗,泄去勃發之勢。這隴右道,仍是李家天命所歸之地。”
通玄道人振奮道:“若能如此,便是高楷眼下氣運鼎盛,也不過為王前驅。”
“隻是不知他自立為何,若得意忘形,稱王封公,更能暗中削去他的氣運。”
玄誠子笑道:“我等靜觀其變即可,其人年少,便立下這等戰功,恐怕迫不及待高官厚爵,亦是人之常情。”
“正是!”通玄道人頷首道。
師徒兩人正謀劃著如何毀去高楷氣運,忽見雲中錦書飛來,落在通玄手中。
他打開一看,卻是驚駭失聲:“這……王家船隊覆滅,長女婉寧……投河自儘?”
玄誠子悚然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這王婉寧身具鳳凰之氣,有母儀天下之運,門中真人早早定下,為李晝續弦。
便是要以鳳命,助長其氣運大增。
本待王婉寧至渭州與李晝成親,此事便大功告成。
誰曾想,在這半路上,竟然船毀人亡,諸般謀劃付之流水。
通玄道人恨聲道:“此事為水賊所為,見王家船隊所攜錢財,便大肆搶掠。如今已遁入茫茫渭河,不知所蹤。”
“可知這水賊頭領為何人?”玄誠子沉聲道。
“不知。”通玄道人歎道,“其人行事老辣,毀屍滅跡,想必是個慣犯。”
“哼。”玄誠子冷哼一聲,“膽大妄為,當我崆峒派無人不成?”
真人一怒,風雲變色,磅礴的威壓,掃過整座高山,一應飛禽走獸,儘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他運轉玄功,默默推算,半晌卻是一無所獲,不禁麵色難看:
“此賊氣運飄渺,若有若無,我隻算出他與薛家有所牽連,卻不知源頭。”
“如今天機混淆,難以溯本歸源,怕是隻能任他逍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