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正三品的懷化大將軍,不過是個散官,並無實權。
若不能掌握大軍指揮調度之權,便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也不過是一個虛名。
中看不中用。
高楷自然不會貪圖這點虛名,千裡迢迢前往金陵赴任,這無異於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白麵宦官皮笑肉不笑:“高將軍,您可想好了?”
“這可是朝廷的旨意,袁相公欽點您為懷化大將軍,滿門榮耀,係於您一身。”
“若是輕率拒絕,怕是惹得袁相公不喜,招來雷霆之怒。屆時,若是大軍壓境,可就悔之晚矣!”
這一套說辭,恩威並施,夾帶著赤裸裸的威脅,若是尋常人,早已惴惴不安。
不過,高楷又非大周忠臣,對這金陵朝廷,更是毫無認同感,又是個久經戰陣的廝殺漢,自然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甚至,連個托詞也懶得說。
唯有一絲疑惑,讓他開口詢問:“不知袁相公是如何知曉末將的?”
隴右道位於西北邊陲,蘭州更是普通小城,根本不聞一名。
他可不會認為,這位萬人之上的宰相,會特意關注他這個小人物。
白麵宦官嬌笑一聲:“高將軍有所不知,您的大名早已傳遍西北諸道,便是江南也有所耳聞。”
“更要緊的是,那崆峒派掌門真人,對您讚不絕口,特意書信一封,向袁相公舉薦。”
原來如此!
高楷恍然大悟,這崆峒派視他為頭號大敵,不知設下多少陰謀詭計,想要置他於死地。
如今這一招,不過是想將他調離隴右,一旦去了朝廷,便是孤家寡人一個,隻能任人宰割。
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高楷暗自嗤笑:“金陵我一定會去,隻不過,絕不會是現在,去做什麼大將軍。”
“府中事務繁忙,恕本將軍不再奉陪了。”他不再多說,令管家送客,便徑直回轉前堂。
白麵宦官氣得跺腳,卻拿他沒辦法,隻能暗自生悶氣,悻悻地去了。
張氏卻是憂心:“楷兒,這般得罪了朝廷,若是大軍來征,該如何是好?”
高楷淡笑一聲,安撫道:“阿娘不必多慮,朝廷鎮壓江南群雄,尚且疲於奔命。”
“遑論這山高路遠的隴右道,便是有心也無力,必不可能發大軍前來。”
“那便好。”張氏放下心來。
敖鸞忽然笑道:“表哥當真對那懷化大將軍之位,毫不動心麼?”
畢竟,這可是正三品高官,可位列朝堂,參知軍政。
高楷淡聲道:“便是動心,何須他來封,我當自取。”
敖鸞玉容一震,眼眸中異彩漣漣。
這等霸氣之語,著實令人既驚且佩。
此事既了,天高皇帝遠,高楷對那袁弘道的怒火,怡然不懼。
大周人心已散,可不是東漢末年,需要披著朝廷這層虎皮,即便他挾天子以令諸侯,也無人真正在意。
白麵宦官走後,高楷回到前堂,處理政事。
如今他坐擁蘭、洮、河、疊、岷五州之地,諸事繁多,每日需要耗費大量精力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