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郎見狀,連忙策馬奔來,與楊猛戰至一處。
高楷一夾馬腹,如離弦之箭,直追李晝。
正要踏出岷州邊界,深入渭州,忽見一支兵馬,從斜刺裡殺出,領頭者正是劉文敬。
一番阻攔,終究讓李晝趁機逃往襄武。
高楷眉頭一皺,夾緊馬腹,手中長劍猛然一揮,“鏗”然一聲,將劉文敬手中兵器斷為兩截,跌落在地。
劉文敬雖習練武藝,卻不過強身健體,少經戰場搏殺。
眼下手無寸鐵,正怔愣之時,忽見一道刀鋒劃過,寒氣逼人。
“噗”鮮血飛濺,鑽心的痛楚令他回過神來,方才捂住喉嚨,栽落馬下。
“我命休矣!”
不過片刻,他便氣絕身亡,眼神中,仍殘留著不甘之色。
另一頭,楊猛見李晝逃出生天,便也不再戀戰,虛晃一槍,領著一眾親兵直奔渭州。
梁三郎豈能甘心,見狀彎弓引箭,倏然一鬆,直取楊猛胸腹。
“咻!”利箭劃過空氣,發出一聲爆鳴,楊猛寒毛直豎,倉促之間,隻來得及一個側身,避過這致命一擊。
然而,又是一箭,趁他不備,刺穿他臂膀,痛得他嘶聲大吼。
隻是,終究將星下凡,勇力遠超常人,即便身受重傷,仍然策馬逃回襄武。
梁三郎正要再追,卻見高楷伸手攔住。
“窮寇莫追,由他去吧。”
“主上,怎可讓李晝逃得一命,豈不是前功儘棄?”梁三郎擰眉道。
高楷搖頭道:“他有天命在身,卻是命不該絕。”
“即便追擊,也隻是徒勞無功。”
梁三郎仍然不甘:“如此輕易讓他跑了,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何況,李晝不死,此戰有何意義?”
高楷搖頭失笑:“他雖逃得一命,麾下兵馬卻傷亡殆儘。”
“岷、宕二州防守空虛,皆由我等掌控,怎是毫無意義?”
“況且,此戰過後,他元氣大傷,我又豈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率兵來犯。”
“我必起兵,征伐渭、秦諸州,擒殺李晝。”
梁三郎眼神一亮:“末將願為先鋒,為主上攻城略地。”
“你且稍安勿躁,眼下大業初始,還愁沒有立功機會麼?”高楷淡聲道。
“謹遵主上之令!”梁三郎這才按耐心思。
高楷勒馬佇立,遠望襄武。依他方才所見,李晝經此大敗,氣運衰微,紫氣稀薄,大鼎也搖搖欲墜。
全無此前昂揚勃發之勢。
“觀李晝氣運,興盛時,如日中天,仿佛有外來之助;衰敗時,又如洪水決堤,不可挽回。”
“來得快,去得也快。”
“莫非有修行中人從中作法?”
他遙望岷州以南,隱約可見一高聳入雲的大山,橫亙在天地之間。
“崆峒派麼?”
高楷玩味一笑:“卷入人間征戰,又下儘血本,如今李晝大敗,不知你等如何收場?”
他轉而吩咐道:“鐘祁連,你為岷州刺史,務必守好和政,若有異變,即刻上報金城。”
“是。”鐘祁連拱手應下。
高楷環顧四周,朗聲道:“所有傷亡兵卒,一律登記造冊,按功勞厚賞,傷者儘全力醫治,死者撫恤家眷。”
“此事我必親自過問,爾等不得怠慢。”
“是!”眾人齊聲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