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檢詫異道:“將軍何出此言?”
李秉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我已派人將地道圖冊,贈予高楷。”
“他定會助我斬殺李晝。”
唐檢悚然一驚,襄武牙城有一地道,極為隱秘,唯有李家族人方才知曉。
李秉竟然泄露給高楷,隻為殺了李晝。
這等狠辣心思,不禁讓他不寒而栗。
隻是,既然上了賊船,便再難以脫身,唯有一條道走到黑。
他轉頭看一眼馬車,暗歎一聲:“當真是紅顏禍水,一個女子便引得隴西李氏,這等世家大族,兄弟反目,刀兵相向。”
“甚至有覆滅之危。”
望著濃濃霧氣,唐檢思緒飄遠,道阻且長,不知前路在何方。
而另一頭,李晝久尋李秉不得,正皺眉時,忽見管事匆忙奔來,滿臉驚恐之色。
“郎君,禍事了。”
“夫人竟不知所蹤,我等找尋許久,仍不見蹤跡。”
“什麼?”李晝陡然一驚,“怎會如此?”
夫人楊嬛,出身弘農楊氏大族,遷居秦州,生得花容月貌,為人恪守禮節,為他珍愛。
兩人自成親以來,相敬如賓,倒也是一雙璧人。
如今竟不知所蹤,怎不叫人憂心。
“回府。”李晝撥馬回返府邸,直奔後院,卻見楊嬛侍女滿臉慘白,泣不成聲。
“夫人去了何處?”李晝沉聲喝道。
這侍女渾身一顫,跪伏在地,卻不敢言語。
“還不快說。”李晝怒喝一聲,“莫非你想受刑?”
“還是不要家人性命了?”
侍女麵色一變,囁嚅道:“回……回郎君,夫人……夫人她,被李將軍擄走了。”
“什麼?”李晝倏然一驚,“李秉?”
他思緒一轉,驀然一聲怒喝:“放肆!”
手中長刀一揮,這侍女來不及慘叫,便身首異處。
“此事絕不能泄露半分。”李晝寒聲道,“否則,我唯你是問。”
“是……”管事驟然一顫,忙不迭地道,“郎君儘管放心。”
牙城外,一眾兵卒接連攻城,雲梯、攻城錘、衝車,連番登場。
隻是,持續兩個時辰,仍舊毫無建樹。
高楷微微蹙眉:“卻是低估了牙城之堅固,倘若強攻下去,不知花費多少時日。”
遲則生變,他可不想在此耗著。
抬頭一望,隻見城中紫氣如雲,凝成麒麟之狀,隱約可見一尊大鼎沉浮。
卻不見黑氣化為“彪”形。
他驀然一怔:“李秉逃出城外了?”
一時有些遺憾,鷸蚌不再相爭,他這個漁翁唯有自食其力了。
他凝神觀察城頭氣運,忽見一絲絲黑煞氣,纏住麒麟,大肆侵吞,大鼎也搖搖欲墜,似乎有傾倒之勢。
“李晝氣運將儘?”高楷頗為不解,“倚仗這等堅城,何來劫數突至?”
楊燁眼見將士們奮力廝殺、流血漂櫓,卻遲遲登不上城頭,士氣逐漸跌落,不免有些焦躁。
“主上,牙城如此堅固,恐怕並非一時可破,不如暫且退去,從長計議。”
高楷搖頭道:“再堅持半刻,我料必有轉機。”
“轉機?”楊燁眼前一亮,主上洞察入微,似能見眾人所略,如此篤定,必然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