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子慌忙道:“師弟,速速運轉宗門大陣,聚崆峒山之力,以抗此劫。”
“是。”玄光子絲毫不敢怠慢,揮手拿出一個陣盤,調動法力,往山頂一拋。
隻見陣盤之上,一道道符籙銘文閃動,次第亮起,綻放出璀璨光華,依五行八卦、四象七星輪轉,映照四方,覆蓋整座崆峒山。
這是崆峒派千年以來,屢代加固的護山大陣,為門中底蘊,唯有麵臨滅門之危時,方可催動。
而崆峒印便是門中根基,一旦有損,輕則門人弟子皆亡,重則道統覆滅。
“轟!”
黅霄神雷落下,徑直劈在崆峒印上,即便玄誠子二人鼓動全身法力,仍然撼動不了分毫,不由目眥欲裂。
“師弟?”玄誠子一聲大喝。
玄光子會意,伸手一指,陣盤大放光華,急促彙聚,形如慶雲,將崆峒印護在正中。
然而,天雷擊落,所向披靡,這護山大陣結成的慶雲,如同紙糊的一般,輕易被破。
“哧!”雷光稍縱即逝,不過片刻,便消失無蹤。
劫雲散去,狂風止歇,現出朗朗乾坤,一派秋高氣爽。
玄誠子二人卻如墜冰窖,跌入玄冥地獄。
隻見,原本渾然天成的崆峒印,赫然裂開一道道縫隙,金光由此溢散,疾速黯淡下去。
“天傾了!”
玄誠子臉色慘白,呢喃道。
“砰!”崆峒印跌落在地,仿佛凡物,再無一絲靈光。
此番天劫,遭受赤霄、青霄、黅霄三道神雷,兩人雖未身死,卻也與死無異。
更可歎的是,鎮派之寶崆峒印也遭了劫數,失去其鎮壓,門中氣運必然大跌,淪落成泥。
“師兄?”玄光子驟然低喝一聲,滿是驚恐。
玄誠子循聲看去,隻見九品青蓮,轉瞬衰敗,七枚花瓣枯萎凋零,隻剩下三品尚在,卻也黯淡無光。
玄誠子慘笑一聲:“入世扶龍庭,不成就死,果不其然。”
“我崆峒派,經此大劫,已是氣運喪儘,道統沉淪,距離徹底覆滅,也不遠了。”
玄光子狠狠咬牙,低喝道:“師兄何必如此悲觀,我等隻需再尋一人輔佐,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玄誠子搖頭歎道:“我派根基,儘在隴右道。”
“李晝已死,天命轉移,再無人是高楷對手,潛龍之位已然易主。”
“又有何人可力挽狂瀾,逆轉大勢?”
玄光子麵色陰晴不定,思慮良久,方才開口道。
“師兄,依我看來,李晝堂弟——李秉,身攜紫氣,有王侯之運,又文武兼備,可為蛟龍之屬。”
“即便不能大敗高楷,奪取天命,也可割據一方,圖謀其他道州。”
“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大興,助我派掃去頹勢,重返鼎盛之時。”
玄誠子陡然一驚:“師弟何出此言?”
“李秉此人誌大才疏,有勇無謀。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縱然有一時之氣運,不過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逃不過兵敗身死之劫。”
“倘若輔佐於他,豈不是重蹈覆轍,令我派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