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凱麵露羞愧:“唐兄謬讚了,我愧不敢當。”
兩人相談片刻,唐檢拱手:“宇文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此彆過。”
宇文凱鄭重道:“望君一路順遂,如願以償。”
唐檢略微頷首,背起行囊,正欲遠去。
便在這時,一聲大喝陡然傳來。
“何方賊子?”
唐檢悚然一驚,正要腳底抹油,忽見四麵八方,皆有巡卒圍困,一個個手持刀斧,虎視眈眈。
“怎會如此,莫非我已暴露?”唐檢擰眉沉思,卻不得其解。
他自詡一路行來,皆隱姓埋名,謹小慎微,必不會遭人發覺。
如今竟然一朝被困,插翅難逃,不禁心中一沉,思量起脫身之法。
亭中,宇文凱亦然吃了一驚,慌忙道:“我乃城中胄曹,宇文凱,望諸位明鑒。”
他久在縣衙案牘勞形,與縣尉主簿、皂班衙役皆打過交道,深知盤提衙門之蠻橫,一旦認定為賊,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
便是地痞流氓,身無分文者,橫豎定要刮下些許油水,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他亦不敢矯飾半句,唯願稟明身份,希冀逃過一場盤剝。
可惜,他祈求無用,這些巡卒毫無動容,反而嗤笑不已。
“胄曹宇文凱,榆木腦袋一個,今日竟也開竅,做起了梁上君子。”
“好言勸你一句,勿要反抗,乖乖隨我等下牢獄,少受些皮肉之苦。”
宇文凱咬了咬牙,隻得束手就擒,他可深知衙役之狠厲,不知多少屈打成招、挨不住嚴刑峻法之人,成了獄中冤魂。
隻是,他著實不解,往日裡,這深更半夜之時,巡卒早已懈怠,沉醉於溫柔鄉中,怎會來這申明亭中埋伏。
一個皂吏取來行枷鐐銬,將他與唐檢二人牢牢鎖住,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嗤笑道。
“你遭了瘟神,怨不得旁人。”
“前日,高將軍下令,召見明府,及諸位縣尉主簿,乃至六曹。”
“明府大喜過望,已在申明亭張貼榜文,捉拿流民賊寇,以向高將軍獻功。”
宇文凱大驚失色:“我竟全然不知此事。”
他轉念想起芸娘與榮兒,不由哀求:“我並未行竊,也非流民,實屬冤枉,望諸位明察秋毫。”
一旦成了階下囚,不僅他性命難保,甚至牽連妻兒,一同淪為官奴,受儘苦楚。
他未讓妻兒過上一天好日子,已是愧疚萬分,又怎能讓他們為奴為婢,受人驅使?
然而,皂吏一聲冷哼,斷絕了他的念想。
“你若冤枉,怎會收受賊寇錢財?”
“你可知,他為逆賊李秉麾下大將,唐檢,久為秦州丁刺史通緝。”
“如今落入我等手中,正該押送至覆津,聽候高將軍發落。”
宇文凱大驚失色:“逆賊李秉麾下大將,唐檢?”
“怎會如此?”
他轉頭望去,卻見唐檢黯然歎息一聲。
“宇文兄,是我連累了你。”
輕飄飄一句話,仿佛一個晴天霹靂,令宇文凱驚愕萬分。
他拽緊袖中碎銀,不禁痛恨自己,竟為一時貪欲,害了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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