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笑了笑,朗聲道:“傳我軍令,明日一早,我當領三千輕騎,直趨廣武。”
“其餘兵卒,由登善率領,暫且於此地駐守,聽候調令。”
唐檢疑惑不解:“主上隻領三千輕騎,如何奪回廣武?”
畢竟,劉耀坐擁城池,又有五千西涼鐵騎。
這三千兵馬,怎是對手?
高楷淡然一笑:“若不以三千兵馬,如何誘使劉耀出城?”
楊燁眼眸一亮:“主上莫非以劉耀驕橫之心,引其出城,設計將其擒殺?”
“正是。”高楷微微頷首。
唐檢蹙眉道:“倘若劉耀堅守不出,該如何是好?”
高楷深沉一笑:“他以五千兵馬,大敗我等一萬大軍,攻城掠地,豈無得意之心?”
“即便他據城不出,我亦可設激將之法,賺他出城。”
“此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宇文凱歎服道:“主上洞察人心。”
高楷麵色淡然,遠眺夜空,隻見兩道黑氣襲來,蠶食金印。
以北一道飄忽不定,左右搖擺,以西一道卻深沉厚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劉耀不過疥癬之疾,趙元謙方才是心腹大患。”
“此戰若勝,斬殺趙元謙,可斷涼帝張雍爪牙,暫熄其野心;若敗,恐怕引得十萬鐵騎來攻,身死族滅。”
想到這,高楷眼神一凝,沉聲道:“宇文凱,將奇兵裝配全軍,不得有誤。”
“是!”宇文凱俯首聽命。
過不多時,玉兔西墜,金烏東升,赤光遍照山河。
高楷點齊三千輕騎,並百餘車輜重,奔赴廣武城外三裡處。
隨他一聲令下,即刻安營紮寨,設下拒馬槍、壕溝、了望台,以作防禦。
另有百餘兵卒,依照計策,臨陣以待。
片刻之後,宇文凱匆匆回稟:“主上,一切皆已安置妥當。”
“好。”高楷頷首一笑,“唐檢,派一隊兵卒,前去叫陣。”
“是。”
須臾之間,便有數十人策馬揚鞭,奔至護城河旁,大聲叫罵,誘使劉耀出城。
然而,此計並未奏效,城中毫無反應,亦不見劉耀身影。
聽聞斥候回稟,高楷眉頭微挑,淡聲道:“他既龜縮城中,不願動彈,我正可效仿諸葛丞相,試一試他胸襟氣魄。”
“唐檢,依計行事。”
“是。”唐檢拱手應下,率領百餘親兵,個個高舉一物,來至城外,嬉笑怒罵。
此刻,城頭之上,正有千餘守卒,眼見此景,登時大怒。
“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羞辱,欺人太甚。”
“速去稟報劉將軍,聽候軍令。”
“是!”一員小校,匆匆下了城樓,來至縣衙。
劉耀正於堂中宴飲,鄧驍作陪,乍聞此事,二人皆火冒三丈。
當即奔上城樓,放眼望去,果不其然,城下百餘騎一字排開,各自高舉一物,卻是青衣襦裙,披帛首飾,渾然為女子裝扮。
更有叫嚷聲響徹雲霄:“劉耀,黃口小兒,膽小如鼠,龜縮城中,作婦人之態,何其可笑!”
劉耀聞言,隻覺顏麵儘失,怒喝一聲:“賊子,安敢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