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惶恐不安:“這該如何是好?”
高楷坐擁十州之地,數百萬軍民,兵精糧廣,又用兵如神,智計百出。
他麾下唯有鄯、廓二州,兵馬不過一萬,怎能與高楷抗衡?
張雍卻下旨讓他攻克蘭州,斬殺高楷,豈非自取滅亡?
郝源默然片刻,建言道:“廓州刺史歐陽炅,文武雙全,頗有謀略。不妨召他前來,商議兩全之策。”
王威仿若抓住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道:“你所言極是,來人,快去請歐陽炅!”
“是。”一員家將領命去了。
王威稍減憂色,忽見王羨之欲言又止,不由喝道:
“事到如今,有何不可明言,還需遮遮掩掩?”
王羨之咬了咬牙,拱手道:“主上,涼帝咄咄逼人,分明欲置我等於死地,絕不可與虎謀皮。”
“不如順應時勢,投靠高楷,或可保全身家性命。”
王威豁然起身,怒不可遏:“王羨之,你食我俸祿,不思報答便罷,如今,竟吃裡扒外,讓我背棄大涼,不忠不義。”
“你想謀反麼?”
王羨之急忙叩首:“主上,卑職絕無此心。”
“涼帝雖然勢大,卻僭越雷池,淪為反賊,天下共誅之。”
“眼下,更強逼我等廝殺,毫無容人之雅量。”
“相反,高楷善待降臣,禮賢下士,仁德之名傳遍四方。”
“主上何不趁此良機,棄暗投明?”
李安遠麵露異色,卻並未言語。
郝源陡然怒斥:“王羨之,主上待你不薄,屢屢加封,你竟恩將仇報,為高楷說客,意欲何為?”
“莫非早有不臣之心,與高楷暗通款曲?”
王羨之再三叩首:“主上,卑職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涼帝好猜忌,優柔寡斷,無明主之相,與他為伍,遲早化為齏粉。”
“主上不可不慎!”
然而,這一番忠言,卻令王威勃然大怒,殺機凜冽。
“來人,剝去王羨之官服,將他推到市井斬首,懸於城門,以儆效尤!”
“是!”甲士轟然應下,正欲動手,忽見李安遠諫言道:“且慢!”
“主上,王羨之死不足惜,然而,太原王氏聲名,不可不顧。”
“倘若殺他一人,引來天下物議如沸,豈非得不償失?”
“太原王氏,哼!”王威思慮片刻,咬牙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將王羨之打入牢獄,非我手書不得釋放。”
“是!”甲士連忙上前緝拿。
王羨之喟然長歎,拜道:“謝主上不殺之恩。”
他未作辯解,由甲士押送入獄去了。
“老匹夫!”王威餘怒未消,恨聲道,“我誓殺你!”
郝源建言道:“主上,王羨之早蓄異心,雖不可殺,卻可革去官職,查抄府邸,以震懾滿城軍民。”
王威點了點頭,驀然想起一事,寒聲道:“將王羨之、安興仁二人府邸,一同查抄,並革去官職,永不敘用。”
“是!”郝源俯首聽命,嘴角掀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