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聞言,仰頭大笑:“既如此,朕便下旨,下嫁公主,聯姻吐穀渾。”
梁爍拱手道:“陛下,此事為吐穀渾相求,不可輕易應允,以免其等驕橫自大。”
“陛下可與其約定,不得襲擾大涼邊境,共抗突厥、夾攻高楷。”
張雍言聽計從,笑道:“梁愛卿,朕之肱骨也!”
當即賞賜梁爍數車金銀財帛,並良田宅院、美婢寶馬。
又晉升他為許國公,食邑兩千戶,為百官之首,可謂青睞有加。
群臣見狀無不豔羨。
韋師政麵有慍色,驀然提起一事:“陛下,王威父子正於典客署等候,可要召見?”
張雍淡聲道:“此等無用之人,何必相見。”
韋師政正欲開口,卻見張仲琰使個眼色,隻得緘默不言。
散朝之後,他悄然來至晉王府,一番見禮,忍不住心中疑惑:“大王為何阻我引見王威?”
張仲琰冷哂一聲:“王威已是喪家之犬,百無一用。”
“何況,父皇最不喜庸碌無能之輩,即便引見,也不過徒勞。”
“倘若惹得父皇不悅,豈非弄巧成拙?”
韋師政蹙眉道:“隻恐太子殿下施恩拉攏,博取賢名,聲勢愈盛。”
張仲琰麵露嘲諷:“賢名如劍,陡開雙刃,絕非愈盛愈好。”
“一旦引得父皇忌憚,便是取禍之道。”
韋師政歎服道:“大王明見萬裡。”
他不由暗歎,晉王智勇雙全,遠勝太子,奈何非嫡非長,隻得屈居臣下。
張仲琰置之一笑,轉而提起一事:“梁爍多謀善斷,父皇尚在潛邸之時,便拜他為謀主,登基之後,更引為心腹肱骨,言聽計從。”
“我須得設法籠絡,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韋師政眉頭一皺,低聲道:“大王,此人雖簡在帝心,卻為孤臣,即便太子殿下屢次示好,也不為所動。”
“我等恐怕難以籠絡。”
張仲琰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世人皆有軟肋,許之以利,必能打動,梁爍豈能例外?”
“此刻他搖擺不定,不過是待價而沽。”
韋師政擰眉:“他已位極人臣,爵至國公,禮絕百僚,何等厚利方能打動?”
“裂土封王,尊為太師,名垂青史,如何?”張仲琰深沉一笑。
韋師政神色一震,既驚又妒:“梁爍何德何能,竟得大王如此看重?”
張仲琰淡聲道:“若不這樣,如何與大哥相爭?”
韋師政一時無言以對。
而另一頭,東宮之中。
張伯玉大惑不解:“曹尚書,父皇令你休養,以韋師政處置諸事,卻又升梁爍為國公,位在群臣之上,究竟有何深意?”
“此為製衡之術。”曹貞慨然一歎,“韋師政善於理政,卻器量狹小;梁爍足智多謀,卻太過孤僻。”
“陛下此舉,正是用二人之才,相互牽製,不令一家獨大。”
張伯玉眉頭緊鎖:“這二人鋒芒畢露,必然互生齟齬,正需曹尚書居中調和,父皇怎能棄賢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