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有臨淵池、靈鈞台、萬秋閣、逍遙園等宮閣台榭,又有玉虛觀,大雲寺等道家佛門駐地。
更有澤水、橫水、清澗水環繞,不似大漠乾燥,反而涼爽宜人,因此彆名為“臥龍城”。
據聞,玉虛派上任掌門經過姑臧,卜算一卦,稱此城有“天子之氣”。
不光如此,姑臧更是“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的兵家必爭之地,以及“車馬相交錯,歌吹日縱橫”的商埠重鎮。
眾人眺望四方,忍不住齊聲讚歎:“果然雄城!”
隻是,如此一座巍巍雄城,豈是輕易可以攻取的?
眾人不禁愁眉不展。
沉思片刻,高楷朗聲道:“敬德、安遠,你二人各率一萬兵卒,圍東、南兩麵城門。”
“我親領中軍兩萬,駐守北麵,務必按兵不動,無需強攻。”
此為圍三闕一之計。
夏侯敬德疑惑道:“主上,如此雄城,倘若圍而不攻,何時方能拿下?”
高楷搖頭一笑:“且靜待時機,無需強攻,徒耗將士性命。”
諸將大惑不解,卻隻得領命而去。
楊燁沉吟片刻,開口道:“主上可是斷定,城內必有變故?”
高楷不答反問:“雄心不再,希冀偏安一隅之主,豈會輕易決一死戰?”
“不如圍而不攻,令其不擊自潰。”
楊燁咂摸許久,方才笑道:“攻心為上,果然玄妙。”
接連七日,高楷領大軍圍住三麵城門,卻不攻打,反而操練士卒,特意呐喊,聲震四方。
又讓奉宸司潛入城中,四處宣揚突厥率大軍來犯,危如累卵。
恰逢乾旱數月,滴雨未下,城外禾苗早已枯死,不知多少農戶意欲奔逃,逃去他方乞食。
姑臧令設下嚴刑峻法,一旦發現一家逃荒,即刻連坐,不光牽連三族,更罪及整座街坊,一律滿門抄斬,如此酷刑,方才震懾人心。
可惜,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數日來,不知多少人家餓死,屍身丟入河中飄蕩。
至第七日深夜,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一場大雨蓄勢待發。
謙光殿中,張雍倚靠胡床,沉聲道:“吐穀渾還未出兵麼?”
內侍監戰戰兢兢道:“回陛下,未曾見吐穀渾動靜。”
張雍默然歎息,一瞬間蒼老數年,滿臉褶皺越發深重。
正沉凝時,忽聞小黃門匆匆來報:“陛下,衍一真人求見。”
“快請他進來。”張雍大喜,連忙起身呼道。
“是。”
小黃門匆匆去了,片刻之後,便見衍一真人大袖飄飄,從容而來。
張雍降階相迎,執手歎道:“真人可算出關了,叫朕苦等。”
衍一真人麵露微笑:“勞陛下牽掛,著實貧道罪過。”
敘禮畢,張雍迫不及待道:“真人,高楷圍困姑臧,又有突厥大軍虎視眈眈,吐穀渾忘恩負義。”
“如此情形,還望真人賜教。”
衍一真人輕聲道:“陛下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