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僧一個照麵便儘數歸西,寺中一眾沙彌,僧兵,各個驚駭,四散奔逃。
“烏合之眾!”敖鸞淡笑一聲,正要如法炮製,以玄冥真水送眾僧下冥府。
忽聞一聲佛號傳來:“阿彌陀佛,女施主太過狠辣,竟不聞上天有好生之德麼?”
敖鸞循聲望去,隻見一僧慈眉善目,身披灰色袈裟,一個邁步,便從大雄寶殿,跨越重重阻隔,來至身前。
正是德智和尚。
“縮地成寸?”敖鸞麵露驚訝,“你竟有此神通?”
“女施主謬言。”德智和尚搖頭道,“此為我佛門神足通。”
“與道家之法,倒有異曲同工之妙。”敖鸞笑道。
“隻是,道佛同修,大耗精力,縱觀凡俗之人,壽命不過百年,如此好高騖遠,恐怕臨終之時,仍然一事無成,悔不當初。”
德智和尚頗為驚詫:“女施主好眼力,不知是何方大派出身?”
敖鸞輕搖螓首:“不過天地之間一散修,卻無什麼門派。”
“你為佛門弟子,卻無好生之德,反而殺戮無數,竟不怕業火纏身,化為飛灰麼?”
德智和尚麵色坦然:“若無倚仗,貧僧自不敢托大。”
“今日正巧,我萬佛寺至寶成就,女施主既來,不妨停駐一觀。”
他一抬手,大雄寶殿之中陡然大放金光,一尊佛像從中升起,飛至虛空,一圈圈佛光大熾,照徹九霄。
又有一道道佛音禪唱,傳遍八方。
寺中眾僧見此,各個盤膝而坐,念誦三篇經文,神態虔誠,萬眾一心。
這番動靜,毫不掩飾,頃刻間震動一方,周邊街坊軍民眼見此景,各個又驚又喜,下拜叩頭。
“佛祖顯靈!”
“信女願一生吃齋念佛,求佛祖保佑!”
一道道信仰念力,飄然升起,如乳燕歸巢,彙入帝屍佛身軀之中。
隻見其頭頂金氣成雲,凝為金燈瓔珞,佛門七寶,璀璨奪目。
“香火轉氣運,業力化功德。”敖鸞大吃一驚,“你竟有這等邪法,顛倒因果?”
德智和尚笑道:“我萬佛寺數百年苦心籌謀,終於成就這尊帝屍佛。”
“有朝一日,大乘一統天下,得數千萬軍民齊心供奉,何愁不能成佛作祖?”
敖鸞嬌喝一聲:“旁門左道!”
“如此邪法,將天下眾生視為傀儡,予取予求,這豈是佛門,分明是魔道。”
“你已入魔,卻不自知。”
德智和尚大笑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與魔,本就在一念之間。”
“若得無上偉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逍遙自在。縱然是魔,又有何妨?”
“更何況,若能以偉力震懾天下,是佛是魔,不過旦夕可改,何必介懷?”
敖鸞不再多言,修煉到他這個境界,佛心堅固,堪比金剛,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動搖的。
她伸手一招,玄冥真水置於掌中,化作一道道雨幕,向帝屍佛壓下。
正要借助這至陰至寒之力,將其凍結,摒除感應,驅退香火念力。
德智和尚低笑一聲:“區區真水,能奈我何?”
他駢指一點,手心一朵紅蓮綻放,蓮台之上,陡然飄起一絲絲火光。
這火光鮮紅如血,毫無熱氣,又似無處不在,可震懾心智。
“紅蓮業火?”敖鸞頗為驚詫,“你這惡貫滿盈之人,竟敢操控此火,不怕引火自焚麼?”
德智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無邊業力,自有大乘領受,我不過區區一凡俗僧人,有何能耐,敢為禍天下?”
“厚顏無恥!”敖鸞嗬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