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通道人笑道:“大王不妨效仿高楷,修書一封,送至城外軍營,籠絡司馬德堪,以高官厚祿誘之。”
慕容承泰微微搖頭:“二哥對此人頗為信重,此計恐怕不能建功。”
“不求即刻建功,隻求引起二王子疑心。”恒通道人淡笑一聲。
“二王子器量狹小,久而久之,必然生疑,一旦起了疑心,必然疏遠,不肯再言聽計從。”
“那時,便是大王平叛良機。”
“此言大善!”慕容承泰喜笑顏開,“就如此行事。”
“是!”
他當即修書一封,派遣細作出城,悄然送往城外大營。
中軍大帳之中,慕容承瑞高坐上首,亦聽聞高楷拿下河西道之事。
“這高楷,倒有幾分能耐,不像那些個中原人,隻會誇誇其談,卻毫無膽量。”
司馬德堪點頭:“這正是高楷過人之處,每逢戰陣,皆身先士卒。”
“聽聞此次奪取西北四州,他亦親臨險境,不顧千金之軀,當真氣魄非凡。”
“唯有如此,軍心士氣方能大盛,將士用命,悍不畏死,以成就大業。”
慕容承瑞默然不語。
下首,一武將冷哼道:“司馬長史,何故長他人銳氣,滅自己威風?”
“莫非怕了高楷不成?”
一眾郎將皆笑。
司馬德堪微微蹙眉:“事實勝於雄辯,高楷全據兩道,聲勢大增,莫非憑借天賜?”
“如此雄主,怎能輕視大意?”
眾郎將無言以對。
慕容承瑞打個圓場,笑道:“議事即可,勿要傷了和氣。”
“任憑高楷如何強盛,眼下,我等須得攻下伏俟,清剿叛逆,奪回王位,方能一窺天下。”
“此話有理。”司馬德堪欣慰道,“微臣有一計,可助世子如願。”
“哦?”慕容承瑞大喜,迫不及待道,“有何妙計?”
司馬德堪笑道:“慕容承泰雖有幾分謀略,卻年輕氣盛,太過稚嫩,凡事少不了恒通道人籌謀,倚為心腹。”
“大王可修書一封,拉攏此人,許以高官厚祿,令他棄暗投明。”
慕容承瑞疑惑道:“此計稍顯淺薄,不知能否奏效?”
司馬德堪胸有成竹:“世子勿憂。”
“微臣聽聞,高楷曾用此計,離間西涼君臣。”
“張雍中計,毒殺梁爍,失去肱骨重臣,方才短短數日,便身死國滅。”
“大王以此計,必能讓慕容承泰與恒通道人,離心離德。”
“再趁機攻城,必能一舉建功。”
“好!”慕容承瑞喜不自勝,“果然妙計。”
一名郎將皺眉道:“大王,倘若慕容承泰將計就計,誆騙我等,該如何是好?”
慕容承瑞擺手笑道:“何必這般多慮?”
“高楷能以此計建功,我等又有何不可?”
“傳令,就依此計行事。”
“是……”郎將隻得領命。
待眾人散去,司馬德堪回轉營帳,忽見一員親衛上前,呈上一封文書。
“長史,城中來信,請您親啟。”
司馬德堪接過一觀,驚訝道:“未料這恒通道人,竟有這等智謀,與我所想不約而同。”
他思索片刻,當即帶上書信,前去中軍大帳。
“世子雖然信重於我,卻頗為多疑,我若不向他稟報此事,待來日,必有禍患。”
慕容承瑞見此,著實驚詫:“這恒通道人,竟如此了得。”
他不由遲疑:“我等再施此計,是否東施效顰?”
司馬德堪斷然搖頭:“世子,此為陽謀,隻看慕容承泰信與不信。”
“他若不信,我等不過費些紙墨。”
“他若疑心,便會疏遠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