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內,高楷端坐片刻,起身笑道:“良將來投,諸位隨我出帳迎接。”
楊燁、夏侯敬德一乾文武不疑有他,一齊出動。
卻見一人周身煊赫,大步而來,隨意一拱手:“順天將軍劉弼,見過高郡公。”
如此無禮,哪裡像是前來投靠之人?
眾人皆是皺眉。
高楷不以為意,笑道:“今日喜鵲登枝,紫氣東來,我料必有大喜之事。”
“果不其然,得劉將軍投靠,當真一大幸事。”
劉弼頗為受用:“高郡公果然慧眼識英才,與傳聞之中一般無二。”
“我等袍澤兄弟五百餘人,願為高郡公效力。”
“還望郡公不吝賞賜!”
高楷連忙道:“這是自然。”
“傳令,升劉弼為順天大將軍,位列三品。”
“其餘人等,一律官升一等,賜財帛。”
劉弼喜不自勝:“郡公果然慷慨。”
卻也不道謝,領先走進中軍大帳,環顧四周,搖頭道。
“郡公,這營帳太過寒酸,既無氈毯軟榻,也無美酒,更無佳人。”
“這漫漫廝殺夜,如何度過?”
“且,大軍數萬之人駐紮,何須這般謹小慎微,不如將弓弩手撤去,以免傷了自家兄弟。”
夏侯敬德冷哼一聲:“你這人,好生無禮。”
“我家主上派人迎接,以禮相待,你卻頤指氣使,不知天高地厚。”
“莫非視我等為無物?”
劉弼聞言大怒,正要發作,卻見這夏侯敬德雙目噴火,形如黑塔,顯然是一員猛將,廝殺慣了,自有一股煞氣。
受這煞氣一激,不由矮了氣勢,將脾性收斂幾分,嘴上卻不饒人。
“郡公,此人言行無狀,您尚未開口,哪有他說話的份?”
“如此桀驁,須得懲治一番,以免遭人恥笑。”
“你……”夏侯敬德大怒,正要分辯。
卻見高楷擺手笑道:“你二人皆是我麾下大將,莫要傷了和氣。”
“敬德,你且去操練兵卒,待來日應戰。”
“是……”夏侯敬德嘟嘴去了。
劉弼仍覺不滿,朗聲道:“郡公勿憂,他為猛將,我亦不弱於人。”
“若有大戰,郡公儘管吩咐,我必斬將奪旗,為郡公獻功。”
高楷大笑一聲:“如此甚好。”
“劉將軍遠道而來,著實辛苦,不妨先行休息,養精蓄銳,待來日大戰,建功立業。”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劉弼自顧自出了大帳。
高楷連忙喚人前去侍候。
待他走後,楊燁忍不住說道:“主上,此人傲慢無禮,並非真心投靠,不可輕信。”
高楷淡笑道:“此事我自有計較,不必多言。”
楊燁迷惑不解。
翌日,高楷召集諸將,於帳中議事,卻遲遲不見劉弼身影。
不多時,一員小卒回稟:“郡公,劉將軍正臥榻酣睡……”
“豈有此理!”夏侯敬德怒不可遏,“軍中紀律嚴明,劉弼怎敢妄為?”
“主上,不可縱容此人,須得懲治一番。”
高楷不以為意:“讓他好生休息便是。”
“主上……”夏侯敬德不敢置信,正要勸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