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郎將,何故謀反?”謝夫人蛾眉一豎。
於慎行看她一眼,滿臉驚豔,笑道:“娘子蘭心蕙質,何必明知故問?”
謝夫人歎道:“稚子無辜,望你少作殺戮。”
“我願自裁,府中財帛任你自取。”
她取出一柄匕首,便要自儘。
“鏗!”刀光一閃,將匕首擊飛,插入梁柱。
“娘子國色天香,如此美貌,倘若死了,豈不可惜?”於慎行低笑道。
“不如侍奉於我,好過那石崇現不解風情,我必憐香惜玉。”
謝夫人心中一沉,這於慎行竟存了這等醃臢心思。
本想震斷心脈,以示忠貞,卻陡然想起闔府老小慘死,這等大仇怎能不報。
想到這,她故作歎息:“妾身蒲柳之姿,又非清白之身,恐怕汙了於郎將威名。”
於慎行渾不在意:“從前之事,便如過眼雲煙,何須在意。”
“最要緊的,是往後年華,你我舉案齊眉,賽過神仙眷侶。”
謝夫人思考片刻,柔聲道:“於郎將厚愛,妾身豈敢不從?”
“隻是,夫君屍骨未寒,妾身正是新寡,倉促成親,於名聲不利。”
“不如過了晦日,再行商議。”
於慎行大喜:“娘子所言極是。”
“三日之後,正是吉時,你我拜堂成親。”
謝夫人蹙眉:“城外尚有高楷大軍窺視,何必如此急切?”
於慎行不以為意:“六縣援兵正趕來相助,有何可懼?”
“吉日可不多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謝夫人眸光一閃:“既如此,妾身自當遵從。”
“卻不知,元郎將如何了?”
“元整雖然勇武,但雙拳難敵四手。”於慎行冷哼道,“我已將他捆在府中,由溫季雅看管。”
若非想將他收為己用,早已一刀殺了。
隻是,這元整卻是一塊硬骨頭,任憑鞭笞毆打,也不願歸降。
謝夫人點頭不語。
於慎行使個眼色,吩咐數十兵卒,看守後宅,便匆匆前往府衙。
府庫之中,尚有眾多金銀財帛,等著他收取。
皆是石崇現搜刮得來,正要為他所用。
至於府中文武,六司參軍,哪個不怕死,刀光一現,個個納頭便拜。
不過一夜功夫,整個三泉城儘在掌握。
於慎行喜不自勝,命人籌備婚禮,一麵催促六縣援兵速至。
……
城外,高軍大營。
高楷觀望天色,忽然笑道:“石崇現已死。”
眾人疑惑不解,斥候尚無消息,主上如何得知?
過不多時,唐檢大步奔來,喜道:“主上,城中傳來軍情,石崇現死於謀反,麾下郎將於慎行掌控三泉,鎧曹參軍溫季雅受他驅使,元整困於府中受刑。”
眾人聞言,皆滿臉驚訝。
既驚高楷未卜先知,又驚這區區一夜之間,城中便改天換日。
徐晏清大喜:“主上,這正是天賜良機,不如即刻起兵,攻取三泉。”
夏侯敬德迫不及待:“主上,末將願為先鋒,拿下此城,獻上於慎行首級。”
諸將不甘人後,紛紛請戰。
高楷搖頭一笑:“慢來!”
“無需大動乾戈,三日後,必有人獻城歸降,不費我等一兵一卒。”
“這……”眾人將信將疑。
高楷並未解釋,轉而囑咐道:“敬德、唐檢、治玄,你們三人,各自領兵,防備敵軍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