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眼神一凝:“莫不是有人閒言碎語?”
楊皎搖頭:“這是妾身肺腑之言。”
“夫君大業在身,承數道軍民仰望,正該多子多福。”
高楷不置可否:“大業未競,千鈞重負係於一身,不可懈怠。”
他執起楊皎雙手,笑道:“夫人若覺穠哥兒一人孤單,我們為他添個便是。”
“夫君?”楊皎輕呼一聲,一時天旋地轉,被高楷橫抱懷中,往內室走去。
紅燭搖曳,翻滾著綿綿情思。
翌日,高楷於前堂端坐,驀然開口:“近日來,府裡府外,可有什麼閒言碎語?”
王寅虎叉手道:“要說旁的,隻是些愚夫愚婦之言,不堪入耳。”
“唯有一件,涉及娘子。”
“哦?”高楷麵容肅然,“仔細說來。”
“是!”王寅虎一五一十道,“自從小郎君降世,便有些許閒話,言語娘子悍妒,以致郎君後院唯有一妻,卻無半個妾室,除卻小郎君也無一兒半女。”
“人心不足!”高楷冷哼一聲,“暗中盯緊這幕後之人,隨時稟報,勿要打草驚蛇。”
“是!”王寅虎肅然應下。
心中暗歎,這些個嚼舌根的,以為郎君仁德,娘子好欺,便肆意妄言,終究惹來郎君雷霆之怒。
……
卻說高府外,隔著兩條街坊,有一座府邸,頗為寬敞明亮,匾額上嵌著黑底鎏金、兩個大字“徐府”。
正是司馬徐晏清府邸,為高楷特意賜下。
這一日,天朗氣清,徐府門外,忽有一人乘馬,帶著數個隨從,緩緩而來。
管事站在階下,遠遠瞧見來人,急忙迎上前去,拱手道:“見過夏侯將軍。”
夏侯敬德微微點頭:“徐司馬可在府中?”
“郎君正在堂中閱覽書籍。”管事回言,“將軍請進。”
夏侯敬德隨他進了中門,繞過石壁,轉過四方亭、假山花池,來至一座正堂。
徐晏清已在堂外等候,笑道:“今日貴客臨門,我卻不曾遠迎,失敬失敬!”
夏侯敬德拱手道:“貿然登門,還望徐司馬勿怪。”
徐晏清道一聲無礙,一麵引路,一起來至堂中,分賓主落座。
寒暄片刻,徐晏清開口問道:“敬德蒞臨寒舍,可有何事?”
夏侯敬德點頭:“此事實屬冒昧,正想請晏清做個媒人。”
“哦?”徐晏清越發驚訝,“不知何方女子,竟如此鄭重?”
他心中思忖,夏侯敬德親自登門,請他保媒,想必並非一般人家。
果然,夏侯敬德和盤托出:“正是興州刺史謝無逸長姐,謝氏。”
徐晏清吃了一驚:“敬德,非我不願,隻是,這謝氏尚在孝期,此刻談婚論嫁,恐怕於禮不合。”
夏侯敬德頷首:“我亦知曉此事。”
“如今,不過先請晏清探一探她心意,若她願嫁,我可待她出了孝期,再行成親。”
徐晏清感歎道:“敬德著實癡情。”
竟為一女子甘願等候三年,且為二嫁之身。
夏侯敬德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嫁過人又有何妨,我亦曾有婚配。”
隻是,他原配妻子,早早過世了。
倒是和謝氏一樣,皆是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