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澄倏然笑道:“我有一女,年方十四,貌美而賢惠,願許配蜀王為正妃,不知孟長史意下如何?”
孟之祥大吃一驚,齊公竟想和大王聯姻?
莫非,他有意和蜀國結盟?
想了想,他鄭重道:“大王婚姻大事,非臣下所能置喙。”
“待臣上稟,聽候大王決定,再向齊公回複。”
董澄頷首:“如此也好。”
“你可回返成都複命,我欲與蜀王結親,結為友盟,共同進退。”
孟之祥大喜過望:“齊公英明。”
沒想到,如此順利便達成目的,著實叫他欣喜。
至於聯姻之事,即便大王不願,他也會極力勸諫。
畢竟,若能與齊公結秦晉之好,相當於多一重倚仗,可保蜀國安定。
相信大王必不會拒絕。
董澄笑了笑:“陛下乏了,孟長史且回禮賓館休息,明日,我於承天門設宴,孟長史務必出席一敘。”
“齊公盛情,臣卻之不恭!”孟之祥麵露喜色,聽出弦外之音,連忙告退。
待他離去,侍中盧思管擰眉不解:“齊公,蜀王胸無大誌,貪圖安逸,此乃世人皆知之事。”
“與他約為友盟便罷了,不過聊勝於無,為何還要下嫁一女,締結婚約?”
董澄淡聲道:“張常遜雖無大誌,卻坐擁劍南道三十九州,疆土廣闊。”
“何況,蜀地易守難攻,又數十年未經戰亂,人煙稠密,物產豐富,堪為天府之國。”
“張常遜坐擁這等寶地,縱然不思進取,隻需攘外安內,必能割據一方。”
“以他為婿,不光為朝廷增添一重外援,也可向其索取金銀財帛,充實國庫。他若想保全蜀國基業,必然答應。”
“此為疏不間親之計。”
“雖如此說,隻怕蜀王言行不一,待我等危急之時,袖手旁觀。”盧思管難掩憂慮。
董澄笑道:“本就是空口承諾,並無約束之力。”
“他若袖手旁觀,亦無可厚非,隻望他莫要落井下石便可。”
“畢竟,京畿道已淪為四戰之地,西有高楷,東有劉競成,北有突厥,南有王玄肅,皆對我長安虎視眈眈,不可不防。”
盧思管歎息一聲:“可惜,裴行基征伐不利,全軍覆沒,以致丟了漢中,落得如今腹背受敵的境地。”
董澄眉目間掠過一絲陰霾:“若非裴行基大敗虧輸,我與劉競成一戰,也不至於無功而返。”
“又叫他逃過一劫,倚仗突厥為外援,興兵南下,劫掠京畿道。”
一想起這事,他便咬牙切齒。
昔日,他本可一舉斬殺劉競成,儘奪河東道十八州,百萬軍民。
屆時,可以河東道為屏障,抵禦突厥騎兵,保衛長安。
誰能想到,裴行基兵敗如山倒,消息傳至河東,遭劉競成利用,散播謠言,以致軍心渙散。
大好局勢,竟一朝傾覆。
劉競成反敗為勝,又向突厥俯首稱臣,聯袂來攻,叫他措手不及,隻得退守長安,眼睜睜看著突厥騎兵燒殺搶掠,縱橫京畿道。
“裴行基,我誓殺你!”董澄心中發狠,倘若裴行基回返長安,早已身首異處。
盧思管暗歎一聲,轉而說起一事:“據聞,高楷厲兵秣馬,準備攻取巴南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