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城中,吳昭度聽聞小卒稟報,不疑有他,再令李光焰出戰,隻是叮囑道:“若不能勝他,便引兵退回,勿要硬拚。”
“遵令!”李光焰拱手,點齊五百兵馬,出了北門。
前方,護城河外,夏侯敬德率兵列陣,兩軍遙遙相望。
話不多說,兩方主將,各自身先士卒,戰至一處。
高楷隱於軍中,放眼望去,卻吃了一驚。
這李光焰頭頂,竟紅氣彌漫,凝結成雲,中心處紫光飛旋,燦若星辰。
“他竟有當世名將之氣,國公之運。”高楷又驚又喜,“能與夏侯敬德大戰數百回合,不落下風,果然非同一般。”
“倒要想個辦法,將他招攬至麾下,為我效力。”
“夏侯將軍勝了!”正思量時,忽聞一聲聲驚呼響起,打斷思緒,不由抬頭望去。
卻見李光焰胯下駿馬倒下,連同主人一起摔落在地。
李光焰連忙就地一滾,卸去衝勢。
剛站起身來,卻不防一杆長槊,直擊麵門,激起一股勁風。
這危難之時,他卻麵色平靜,並未求饒。
夏侯敬德驚訝道:“你竟不怕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我自然害怕。”李光焰淡聲道。
“那你何不投降?”夏侯敬德擰眉。
李光焰搖頭:“吳刺史於我有知遇之恩,我若臨陣叛變,豈非不忠不義之人?”
夏侯敬德麵露讚賞,忍不住為他鳴不平:“你有這般武藝,卻屈居一介校尉。”
“那吳玄,銀樣鑞槍頭,不堪一擊,卻高居郎將之位。”
“可見吳昭度有眼無珠,不識天下英雄。”
“你何不轉投我家主上,共舉大事?”
李光焰不為所動:“我本布衣,出身寒微,蒙吳刺史不棄,方才一展武藝。”
“怎能因官職低微,便輕於去就?”
夏侯敬德心生敬佩,放下長槊,甕聲道:“你且去吧。”
“夏侯將軍竟不殺我?”李光焰頗覺詫異。
本以為今日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絕處逢生。
夏侯敬德撥馬轉頭,丟下一句話便匆匆回返。
“待你換馬領兵,我等再戰三百回合也不遲。”
李光焰怔愣片刻,忽見小卒牽來戰馬,即刻飛身而上,入曲水城。
吳昭度於城頭觀望良久,見他敗退回來,驚愕道:“夏侯敬德竟如此驍勇?”
李光焰拱手道:“馬失前蹄,末將一時不慎,摔落在地上,方才有此一敗。”
吳昭度略鬆口氣,揮手道:“你所乘之馬,太過駑鈍。”
“唯有千裡駒,方能與你一身武力相配。”
說著,便叫人牽來一匹駿馬。
這馬全身棗紅色,軒昂神駿,四肢矯健,雙目炯炯有神,牙口鋒利如劍,卻有一股桀驁不馴之態。
李光焰自認馬中伯樂,一看便知,這馬不同凡響。
吳昭度笑道:“這馬來自吐穀渾,為汗血寶馬,可日行千裡、夜行五百。”
“寶馬贈英雄,今賜予你,倒是相得益彰。”
昔日,西域馬販子將此馬兜售,他一見傾心,不惜花費一千貫錢,將此馬收入麾下。
隻可惜,它性子太烈,不服管束,不願認主。
任憑百般鞭打,也不肯低頭。
吳玄曾嘗試將其降伏,卻被摔落馬下,險些遭受踐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