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城頭,高楷遠望趙軍撤離,感歎道:“是我小瞧天下英雄,方才功虧一簣。”
戰必向前、退必在後,又如此警覺,當機立斷,這張釗著實有名將之資。
聽聞此言,眾人紛紛搖頭:“此事與主上無關,是臣等無能!”
崔桃符羞愧交加:“一切皆是末將之過,請主上責罰。”
高楷連忙將他扶起,鄭重道:“你已儘力而為,並非你之過錯,無需自責。”
崔皓心中驚訝:勝不居功,敗不推諉,主上真乃當世英主。
難怪麾下文臣武將,皆戮力同心,拚死效力。
“謝主上!”崔桃符不勝感激。
夏侯敬德建言道:“主上,此計未能奏效,不如即刻出關,和劉競成一決勝負。”
“不可!”高楷斷然否決,“潼關天險在手,優勢在我,怎能因小失大?”
“況且,經此一事,劉競成必然提高警惕,絕非輕易中計之人。”
唐檢倏然開口:“主上,劉競成來勢洶洶,不光有本部四萬兵卒,更有突厥一萬騎兵協助。”
“哦?”高楷好奇道,“突厥騎兵由何人為將?”
“此人名為康紹利,乃是始羅可汗帳下大將,據聞,位次還在莫賀咄設之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高楷歎息一聲。
楊燁麵色肅然:“劉競成、康紹利聯軍五萬,必然劍指長安。”
“若不將其擊敗,我等永無寧日。”
高楷微微頷首:“諸位可有良策?”
崔皓拱手道:“主上,依微臣看來,這兩家聯軍對長安勢在必得,絕不會輕易退兵。”
“劉競成慢來一步,潼關已在我等手中。”
“不過,若要攻取長安,可不止潼關這一條路。”
“你是說……蒲津渡?”高楷思緒一轉。
“正是!”崔皓點頭,“從蒲津渡過黃河,便可攻取同州,直趨雍州諸縣,兵臨長安。”
這一條路,隻有黃河這一道阻礙。
過了黃河,便是關中平原,趙軍、突厥騎兵可長驅直入,肆意馳騁。
高楷遠望天際,沉聲道:“崔浩、敬德,你二人率一萬驍騎,即刻趕往同州,以逸待勞。”
“若趙軍、突厥騎兵渡河,可伺機而動,摧毀浮橋。”
“得令!”崔浩、夏侯敬德凜然遵從。
待兩人退下,崔桃符建言道:“主上,除卻潼關、蒲津渡,另有一處,亦可直趨長安,不可不防!”
高楷轉念一想:“你說的,可是武關?”
“主上睿智!”崔桃符稱讚一聲,鄭重道,“武關扼秦楚之交,據山川之險。道南陽而東方動,入藍田而關右危。”
“可謂舉足輕重,絕不能輕忽!”
高楷頷首,問道:“武關情形如何?”
“武關位於商州商洛縣東南方,北倚岩崖,南臨絕澗,河水環東、西、南三麵。”
“城東有四道嶺,高且陡峭,不容並騎,為武關屏蔽,關中東南門戶,易守難攻。”
“眼下,由商洛縣令曹斌率軍鎮守。”
“曹斌?”高楷好奇,“此人是何來曆?”
“他曾是朝廷工部尚書,因仗義執言觸怒齊王,被貶出長安,屈居一介縣令。”
高楷望一眼東南方向,笑道:“大周忠臣鎮守武關,一時半會,倒是無恙。”
“眼下,覆滅劉競成、突厥聯軍要緊。”
“是!”眾人自無異議。
……
卻說潼關城外,趙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