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肉食衣物,為一點心意,還望秦國公莫要推辭。”
高楷看他一眼,暗自驚訝:這人頭頂青氣彌漫,紅光飄灑,顯然出身大族,受先祖餘蔭。
“既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物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送物資者安心。
果然,這人麵露笑意:“秦國公不愧是天下英主。”
說著,讓一眾家族子侄上前拜見。
這些人中,倒有不少氣運不凡者。
高楷環顧一圈,揮手讓眾人起身,朗聲道:“爾等既然棄暗投明,我自當賞賜。”
於是,在每一族中,擇氣運上佳者,封為文林郎、陪戎校尉等文武散官。
“謝秦國公!”眾人大喜過望。
高楷笑道:“眼下兵荒馬亂之時,為免衝撞,爾等儘快歸鄉去吧。”
“是!”
崔皓心中暗讚:主上世事洞明,人情練達。
文林郎、陪戎校尉隻是散官,並無實權,卻惠而不費,一舉拉攏眾多豪族,更招攬族中子弟。
如此一來,些許隔膜頃刻冰消瓦解。
有子侄在主上麾下為官,還愁人心不定麼?
便在這時,一員斥候匆匆來報:“主上,長安城頭,守卒陡然大增。”
“哦?”高楷麵露驚訝,“這是為何?”
“卑職探知,不少兵卒身無甲胄,惟有魚叉、斧頭作兵器,似是普通百姓。”
楊燁搖頭道:“董澄已是窮途末路,不擇手段了。”
竟然驅使城中百姓作為守卒。
高楷淡聲道:“困獸猶鬥,何況於人?”
徐晏清擰眉:“如此一來,攻下長安城,遙遙無期。”
畢竟,長安城中有糧倉,又有數十萬民眾,若一味固守,一時絕難攻下。
眾文武皆愁眉不展。
高楷笑道:“最堅固的城池,往往從內部攻破。”
“傳我軍令,與民約法十二條,惟殺人、劫盜、背軍、叛逆者死,其餘皆赦免。”
“廢除大周嚴刑峻法,廢除董澄施加的苛捐雜稅。”
“另外,待來日攻入城中,不得侵犯大周七廟,不得冒犯聖人,不得殺害宗室。”
“違者,夷三族!”
“遵令!”眾人肅然應下。
……
長安城中,齊王府,前堂,董澄來回踱步,麵沉如水。
心中天人交戰:想要堅守長安,卻又孤立無援,無法可想。
想要回返靈州,卻又舍不得關中繁華。
一時間,躊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這時,尹真人匆匆來見:“大王,貧道無意中發覺,張、王二位將軍,與朝中大臣暗通款曲,有不臣之心。”
“什麼?”董澄悚然一驚,“張駒、王業竟敢結交朝臣?”
這可是他深惡痛絕之事,畢竟,若麾下武將與朝中文臣齊心協力,他這個齊王,也不過隨手可殺。
“正是!”尹真人急切道,“這些叛逆,陰謀闖入太極宮,挾持聖人,開門投降。”
“放肆!”董澄勃然大怒,“孤還沒死,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都有哪些人參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