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遠略微點頭:“你下去吧!”
“傳曹全政來!”
“是!”
不多時,曹全政滿臉憂色:“陛下?”
徐智遠屏退左右:“朕昏迷之時,柴讓說了什麼?”
曹全政眸光一閃:“許公滿臉急切,說,陛下尚未立太子,若有個好歹,幼主登基,主少國疑,那該如何是好?”
徐智遠攥緊手掌:“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什麼?”
曹全政搖頭:“隻有這一句。”
然而,這一句話,卻讓徐智遠大動肝火,嘴角滲出血來。
“陛下息怒!”曹全政忙不迭地道,“宣禦醫……”
“不必了!”徐智遠咽下血痰,冷聲道。
“朕要除去柴讓,你可有計策?”
曹全政暗喜:“微臣愚見,可請許公前來,就說和他商議立太子之事。”
“他若推脫不來,便另想他法。”
“若他欣然而往,必有異心。陛下可以妄議國本,詛咒朕躬之罪,將他處死。”
徐智遠點頭:“就依你之言,速去傳召。”
“是!”
不久後,柴讓聽宣,便要動身前往禦營。
李元崇勸阻:“立太子之事,事關國本,許公應當推辭,以示避嫌。”
“怎能上趕著去和陛下商議?”
柴讓笑道:“我與智遠自幼相識,同甘共苦,情同手足。”
“他請我去商議大事,我怎可無故推脫?”
李元崇低聲道:“縱然情同手足,終究並非血脈至親。”
“更何況,即便是一母同胞,也不能隨意插手太子之事。”
“許公今日關心之語,落到他人耳中,難免向陛下進讒言。”
“萬一陛下生疑……”
柴讓不以為然:“我一心為智遠,為徐家考慮,他怎會無故猜疑我?”
李元崇擰眉:“許公,陛下為天子,我等皆為臣下,怎可直呼其名?”
柴讓滿不在乎:“智遠說了,兄弟之間,太過多禮便生分了。”
“讓我叫他名字即可。”
“你不必憂心,智遠絕不會害我。”
他帶著兩個仆從,趕往中軍大帳。
李元崇搖頭歎息:防人之心不可無,陛下表麵寬宏,內心實則多有猜忌。
許公又屢屢口無遮攔,不知忌諱。
陛下怎會不動怒?
“我深受許公提攜之恩,卻不能眼看他身死。”
“今夜,便竭儘全力,保住許公性命。”
念及此,他亦前往禦營求見。
帳中,聽聞柴讓欣然前來,徐智遠暗怒,又不動聲色道。
“請柴公進來。”
“是!”
片刻後,柴讓關切道:“智遠,你可好些了?”
徐智遠深深看他一眼,笑道。
“柴公不必擔憂,我無礙,隻是一時動怒罷了。”
“那便好!”柴讓鬆了口氣,“不過,智遠你如今當了皇帝,又年歲不小,卻要考慮立儲之事了。”
“畢竟,這事關鄭國社稷,不可疏忽……”
徐智遠聽他滔滔不絕,心中殺意險些掩蓋不住。
良久之後,柴讓停下話頭:“不知智遠你有何打算?”
徐智遠不答反問:“依柴公之見,諸子之中,我該立誰為太子?”
柴讓不假思索:“自然是大郎徐豪。”
“為何?”
“大郎既是你的長子,又聰明伶俐,事事孝順,不立他為太子,又能立何人?”
徐智遠淡笑:“柴公之言,我銘記於心。”
“且容我考慮一番,再作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