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恪低聲道:“我已暗中打點關係,請牢頭一見。”
“他受柴公恩惠,願相助一把。”
張建兆喜出望外,兩人商議一番,悄然與牢頭碰麵。
然而,剛一開口,兩人便遭當頭一棒。
“元崇死了?”
牢頭低頭落淚:“李將軍肩頸之傷太重,血流不止。”
“卑職本想請醫者相救,奈何甲士不許,隻能眼睜睜看著……”
“什麼時候?”郭恪又驚又疑,“元崇什麼時候……”
牢頭低泣道:“就在一個時辰前。”
“元崇!”張建兆跪倒在地,雙拳狠狠砸向地麵。
郭恪飛快地眨眼,強忍著落淚:“勞煩你,好生安葬他。”
“待來日,我必當重謝!”
牢頭重重頷首,借助夜色掩映,悄然離開。
張建兆雙眼通紅:“早知如此,當日我拚了性命,也要帶著元崇殺出大營。”
郭恪沉聲道:“元崇不能枉死!”
“我打聽過,陛下明日將過汜水,親自攻打虎牢關。”
“屆時,你我轉投明主,待來日,再為元崇報仇。”
“好!”
翌日,辰時。
徐智遠果然下令,在虎牢關三裡外集結。
忽有小校來報:“陛下,張、郭二位將軍請戰。”
徐智遠不疑有他:“讓他們二人為先鋒,攻破此關。”
“陛下且慢!”曹全政勸阻,“這兩人有異心,恐怕出工不出力。”
“不如另派大將為先鋒。”
徐智遠不以為意:“朕便在此盯著,他們若敢偷奸耍滑,正可治罪。”
“是!”
七萬大軍渡過汜水,浩浩蕩蕩壓向虎牢關,在三裡外停駐。
片刻後,徐智遠一聲令下,張建兆、郭恪二人各領一軍,奔向城門。
然而,兩人策馬跑出百來步,忽然翻身下馬,拱手道。
“陛下,我二人深受恩遇,本想竭儘全力報答。”
“然而,陛下喜愛猜忌,聽人讒言,以致忠臣枉死。”
“鄭軍非我等托身之處,不能再為您效力了,就此告辭!”
話音剛落,兩人重新上馬,帶著數十個袍澤,跑向城門。
乍見此景,徐智遠一時怔愣,等反應過來,隻覺怒火攻心。
“放肆!”
“竟敢背叛朕!”
“來人,立即放箭,殺了他們!”
“是!”弓箭手忙不迭地彎弓,霎時間箭如雨下。
隻可惜,為時已晚。
兩人迅捷如風,一溜煙跑到護城河外,跪地投降。
高楷大喜:“速開城門,放義士入關。”
丟下這話,他匆匆下了城樓。
崔皓勸諫道:“大王,這兩人突兀來降,恐怕有詐。”
“不如另派人前去,查驗一番。”
高楷斷然否決:“兩位大將來投,這可是天降喜事。”
“怎能躊躇不前,使壯士寒心?”
崔皓追之不及,歎道:“大王太過冒險。”
徐晏清笑道:“崔舍人不必擔憂。”
“大王善於趨吉避凶,絕不會有恙。”
“希望如此!”
城門口,張建兆、郭恪跪倒在地,正忐忑不安時,忽見城門大開,高楷親自來迎。
“快進來!”
“到城中一敘!”
“是!”兩人大喜過望,連忙領著袍澤入城。
“我等拜見秦王!”
“快請起!”高楷扶起兩人,笑道,“今日兩位大將來投,當真雙喜臨門,可喜可賀!”
張建兆、郭恪滿臉慚愧:“不敢當秦王誇讚!”
“我等背棄舊主,實乃……”
高楷一揮手:“我知道,你們必有苦衷。”
“不過,你們既然投靠我,過往之事,便一概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