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計!”高楷笑道,“不抄家滅門,不橫征暴斂,便把軍費湊齊了,倒是巧妙。”
崔皓哂笑:“此人表麵寬仁,內裡視財如命。”
“他施舍金銀布帛供奉佛祖,城中軍民怎敢不從?”
“分明以勢壓人。”
徐晏清淡笑:“雖如此說,他未大動乾戈,便集齊錢糧,倒也無可厚非。”
說話間,忽有斥候飛奔來報。
“大王,城中並無出兵跡象。”
高楷眉頭一挑:“十萬大軍兵臨城下,鄭博竟如此無畏,毫不動容?”
眾人皆難以理解,險些認為自己聽錯了。
趙喆濃眉擰起:“此人太過自大,竟將我秦軍將士視若無物。”
張建兆主動請纓:“大王,末將願為先鋒,踏破開封城,擰下鄭博頭顱!”
“稍安勿躁!”高楷擺了擺手,轉而問道。
“陳留王府有無異常之處?”
斥候思索片刻:“卑職聽聞,鄭博召集諸子、群臣議事,但不了了之。”
“若說異常,倒有一件事,頗為……”
說到這,他竟有些難以啟齒。
高楷好奇:“但說無妨!”
“是!”斥候低聲道,“鄭博特命大兒媳蘇氏、二兒媳趙氏,入王府侍奉陳留王妃。”
“不過,府中密傳,鄭博和蘇氏、趙氏有染,竟……”
“罔顧人倫,真禽獸之行也!”崔皓啐了一口。
眾文武皆神色古怪,不成想,竟聽聞這一重秘辛。
郭恪不解:“鄭博做下這等醜事,他長子、次子,莫非忍氣吞聲?”
斥候道:“這兩人並不生氣,反倒樂見其成,甚至比拚蘇氏、趙氏誰更得寵!”
眾人無言以對。
半晌後,高楷問道:“鄭博膝下就這二子麼?”
唐檢搖頭:“鄭博有五子,聽聞,個個滿腹經綸,弓馬嫻熟,號稱鄭氏五龍。”
“長子孝德、次子孝圖、三子孝瑜、四子孝慶,五子孝昭。”
崔皓諷刺道:“滎陽鄭氏,世代簪纓,鐘鳴鼎食,沒想到,竟變得如此不堪。”
蘇行烈忽然問道:“相國寺住持慧雲,莫非便是之前那妖僧?”
斥候點頭:“此人擅聚斂錢財,又有法力、異寶,頗為難纏。”
“原本,開城城有諸多佛門伽藍,如今隻剩下相國寺一座。”
吳伯當擰眉:“佛門弟子,不思清修,反倒倚仗法力、異寶肆意妄為,可恨!”
高楷淡聲道:“剃了頭發,披上袈裟,讀兩本佛經,可不代表從此常伴青燈古佛。”
說完這話,他一抬頭,忽見一道道黑氣襲來,侵蝕大鼎,不由吃了一驚。
“這是……鄭軍兵馬?”
“從開封城來襲,竟毫無動靜。”
“看來,又是異寶相助。”
念及此,他沉聲喝道:“傳我軍令,所有士卒穿起甲胄,拿起兵器,在帳中安枕。”
“留下巡夜之人即可。”
“這……”眾人又驚又疑。
張建兆不解:“大王,這是為何?”
營寨尚未紮好,便躺進帳中,還穿起甲胄,執兵器,實在叫人費解。
徐晏清眸光一閃:“主上之意,莫非有敵軍夜襲?”
“夜襲?”諸將環顧左右,越發疑惑。
“縱觀營寨之外,一片風平浪靜。並不見絲毫火光,也無半點馬蹄聲。”
“即使以胡祿為枕,也沒有聽到絲毫動靜。”
何來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