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搖頭道:“華刺史關切,我心領了。”
“隻是,我等離家許久,為免家人惦念,也該返鄉了。”
華英齡頗覺惋惜,這位吳船主雖是女子,卻外柔內剛,頗有才能。
她麾下五千石大船,便是她不惜血本,高薪聘請江南船工研發得來,又慷慨大方,竟給工匠分利,因此人人死心塌地,願為她效力。
起初,他對女子經商拋頭露麵,頗有微詞,然而,這些時日與吳大娘共事,卻一改往日偏見,對其大加讚賞。
誠為巾幗不讓須眉也!
念及此,華英齡勸道:“吳船主何必如此急切?”
“我家大王最是惜才,你若去拜見,必為座上賓。”
此前,大王便傳令,讓他好生款待,儘力挽留,請吳大娘去長安一見。
可見惜才之意!
吳大娘笑道:“秦王美意,民女愧不敢領受。”
“就此彆過,還望華刺史保重。”
她是吳國人,家族父老都在揚州,可不敢與秦王牽扯上,招來殺身之禍。
秦王縱然盛情相邀,也隻能婉拒了。
華英齡無可奈何,隻能拱手,祝她一帆風順。
翌日,高楷率軍前來,至縣衙安坐,笑問:“冉安邦去了何處?”
“斥候探知,此人領著三萬蠻兵,經開州,往夔州去了。”
“吳將軍在盛山設伏,隻斬首、俘虜兩千人,卻讓他逃了。”
高楷若有所思,冉安邦去夔州,想必打著繼續搶掠的心思。
華英齡滿臉羞慚,下跪道:“微臣無能,竟讓蠻人攻城掠地,險些丟了通州。”
“起來吧。”高楷淡聲道,“領軍作戰非你長處,今後,便專司政事,籌措糧草、輜重,供應大軍。”
“謝大王!”華英齡感激涕零。
高楷忽然想起一事:“吳家女船主,可在城中?”
華英齡忙道:“吳船主思鄉心切,昨日率領船隊返鄉了。”
“可惜,竟緣鏗一麵。”高楷歎了口氣。
夏侯敬德甕聲道:“不過一介船主,待末將前去,把她綁了來拜見大王。”
高楷橫他一眼:“動輒綁人,豈是待客之道?”
他看中的是吳家造船技術,畢竟,日後攻取江南諸道,少不了戰艦、水師。
他轉而問起一事:“黔州有何動靜?”
唐檢忙道:“郝金稱按兵不動,在彭水城中觀望天下戰事,似乎毫無興致。”
張建兆頗覺詫異:“這烏蠻究竟作何打算?”
李元崇笑道:“無非左右逢源罷了。”
“黔中道偏遠荒僻,即便攻打下來也無力治理,隻能讓烏蠻占據,作威作福。”
從前,袁弘道封郝金稱為節度使,便是安撫之意。
隻需名義上歸順,不犯上作亂,也就夠了。
夏侯敬德冷哼:“這烏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高楷笑了笑:“以小事大,不失為生存之道。”
李元崇拱手:“大王,冉安邦既與烏蠻關聯不大,不如立即起兵,將其剿滅。”
高楷頷首:“為防郝金稱反複無常,行烈,你率一萬精兵鎮守通川。”
“是!”蘇行烈連忙應下。
“其餘人等,隨我殺向夔州。”
“遵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