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仲曾遊曆長安,笑道:“興慶宮為大周先帝擴建,倚為朝會之地,常在此居住。”
此宮坐北朝南,正門為大同門,門內有鐘樓、鼓樓,相對而立。
中軸線上,依次建有大同殿、興慶殿、交泰殿與南薰殿。
南有龍池,種著蓮花,東岸有沉香亭、百花園,南岸有花萼相輝樓、勤政務本樓。
東垣增築夾城,連通大明宮和曲江池。
相傳,百花園裡,遍栽奇花異草。其中,有一草名為醒醉,聞之可以醒酒。
隔著重重宮闕,隻能瞥見冰山一角,蕭毓秀卻已目眩神迷。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實在淒美動人!”
陳昂搖頭:“如此奢靡,怎能不亡國?”
梁文仲笑道:“秦王隻住在太極宮,將此宮封存,並不啟用。”
陳昂稱讚:“秦王素行節儉,為群臣表率。”
“可……可是梁文仲梁神醫當麵?”王寅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梁文仲連忙拱手:“正是草民!”
王寅虎急切道:“秦王有令,命你即刻去竇府,為竇侍郎診治。”
梁文仲不敢怠慢,辭彆陳昂、蕭毓秀,隨他匆匆前往通化坊。
“草民拜見秦王!”
高楷一揮手:“快為竇公診脈,不必講這些虛禮。”
“是!”
梁文仲看一眼竇儀,便眉頭皺起,診脈片刻,更擰成一個川字。
高楷心中一沉:“竇公這是何病?”
在他眼中,這梁文仲頭頂紅光縈繞,隱約凝成藥草之形,確是當世神醫。
梁文仲低聲道:“竇侍郎這是風眩之症,乃風氣上逆,衝腦所致。”
高楷蹙眉:“可有辦法治愈?”
“草民自當儘心竭力。”梁文仲打開一排褡褳,現出一枚枚銀針。
“用針砭刺,使竇侍郎頭顱微微出血,即可醒來。”
“這……”聽聞此言,眾人皆是驚愕。
竇順忍不住質疑:“梁神醫,頭顱乃六陽魁首,怎能針刺放血?”
即便不通醫術之人也知曉,頭顱乃重中之重,不可擅動。
梁文仲沉聲道:“草民師承張大夫,於針刺之法略有心得。”
“竇侍郎頭暈目眩,受風氣所困,方才遲遲不醒。”
“惟有此法,將風氣泄去,才能轉危為安。”
竇順遲疑不決:“此法太過冒險,萬一……”
“救人要緊!”高楷沉聲喝道,“莫要猶猶豫豫,耽擱時間。”
“梁文仲,你即刻施針!”
“是!”
梁文仲麵色一肅,捏著一枚銀針,刺入竇儀頭頂百會穴。又一針,刺入腦戶穴。
竇順轉過頭,不敢直視。
不一會兒,絲絲血液順著針口滲出。
竇儀呻吟一聲,悠悠轉醒。
高楷麵露喜色:“竇公,你可醒了!”
竇順又驚又喜:“父親!”
“大王,您怎麼……來了?”竇儀嗓音嘶啞。
“我不來,怎知你隱瞞病情不報?”
竇儀微不可見地搖頭:“大王……日理萬機,本就勞碌,怎能因微臣這點小病而攪擾?”
高楷不讚同道:“你是我肱骨之臣,如今病了,我怎能不聞不問?”
“快彆說話了,好生靜養。”
“你這病來得凶險,多半是操勞過甚所致。”
“等養好了,再上朝也不遲。”
“謝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