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抒己見,有說商討封爵者,有說商議登基大典者,不一而足。
陳昂眉頭微蹙,隻覺並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封爵與登基大典,乃眾所周知之事,何需如此保密?
正思量時,一人忽然提起一事:“我記得,正月初十,陛下於朝會時,金口玉言,決定立大公子為世子。”
“事先,似乎並未召集群臣商議。”
“議立世子?”陳昂目光一亮,篤定道,“定是為了此事。”
涉及儲君之位,自當慎重。陛下特意提前與三位宰相商議,實屬尋常。
隻是,他猶然不解,此事為何秘而不宣,故意刮去?
眾人亦然疑惑,隻得按照吩咐上稟。
著作佐郎神色微妙:“既有人特意刮去,必有道理,何必刨根問底?”
陳昂擰眉,拱手道:“陛下起居注,事無不可對人言,何必藏著掖著,惹人揣測?”
須知,越是語焉不詳、模糊不清,越會讓人猜疑、議論紛紛,有損陛下名聲。
“既如此,便由你查漏補缺。”著作佐郎略一頷首,並未阻攔。
陳昂不疑有他,提筆蘸墨,把刮痕所隱字跡補上,又在“兩儀殿議事”之後寫下。
“欲立長子景行為世子。”
此事過後,館中恢複平靜,惟有漏聲嘀嗒作響。
陳昂忽又眉頭一皺,反複對比元月初九前後記載,隻覺蹊蹺。
從元月初二到初八,這七日裡,竟隻有一句話。
“太妃患病,大王於淑景殿侍疾,衣不解帶。”
方才,他隻以為春秋筆法,並不詳細記載每一日事宜。
然而,初一日,陛下行程曆曆在目,初九之後,每日接見何人、去過何處、處理什麼事務,皆事無巨細。
唯獨這七日,竟一筆帶過。
這就不同尋常了,必有蹊蹺。
七位校書郎再度彙聚,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聽聞,初二日,宮中傳出王令,由三位相公處理軍政大事,一連七日皆是如此。”
“大王事母至孝,一心侍疾、無暇操勞政事,有何疑點?”
“你有所不知,那七日間,太極宮、皇城門禁嚴厲,遠勝尋常,每個人都要搜查好幾遍,方才放行。”
“沒錯!我聽說,連外郭城十二座城門,也一律戒嚴,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不止這個!我有個兄長在軍中任校尉,據他所說,朝中諸位將軍,亦然調動兵馬,似乎防範外敵來攻。”
陳昂神色凝重,此事太過蹊蹺。除了這些疑點,還有一個。大王素來勤政,但這整整七日裡,除了三位宰相,卻不見任何一位外臣。
甚至,連起居郎也不見,以至於起居注上,除了這寥寥一句話,一片空白。
須知,起居郎如影隨形,即便陛下如廁,沐浴、後妃侍寢,也會跟隨在側。
左史記言,右史記行。此事絕不能放任。
著作佐郎得知,卻諱莫如深:“史書工筆隻需記載軍國大事,這些細枝末節,不必深究。”
陳昂眉頭一皺:“事關陛下,即便細枝末節,也是大事,關乎大秦百姓,怎能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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