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房門打開,走出一名少年郎,其麵色潮紅,赤著上半身,大汗淋漓,卻難掩俊秀之姿。
他抬手遮住熾熱陽光,不耐煩道:“何事聒噪?”
小黃門戰戰兢兢:“稟世子,大王召您相見。”
劉熙麵色一變:“父親有何要事?”
“奴婢不知。”小黃門搖頭。
劉熙躊躇不定,他這父親,動輒痛罵、訓斥,對他百般不滿,從無一個好臉色,讓他不敢怒也不敢言。
此刻召見,定是挑刺來了。
他正想找個借口推拒,卻見甲士亦步亦趨,拱手道:“世子,大王催促,您再不去,隻能綁了……”
他們這些奴仆,夾在中間兩頭受氣,方才最是難受。
“等我更衣!”丟下一句話,劉熙轉入堂中,大門砰一聲關閉。
“老賊召見,定是想方設法刁難,這可如何應對?”
小宦官林延壽眼珠一轉:“世子,不如去請王妃。”
“有王妃做主,大王隻能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
馮氏既有美貌也有心機,又是結發之妻,生下劉熙這個長子,地位穩固。
劉昇懼內,不得不讓她三分。
劉熙頷首,一迭聲道:“玉樓,快去紫蘭院。”
“是!”侍女龔玉樓脆聲應下,一扭水蛇腰,嫋嫋婷婷去了,看得劉熙一陣口乾舌燥,喉結滾動。
“世子,來呀!”隔著珠簾,床榻上一道曼妙身影若隱若現,其一絲不掛,身前波濤洶湧。
此女高鼻深目,肌膚雪白,是一名波斯舞姬,嫵媚風流,深受劉熙寵幸,稱呼她為“白酥”。
劉熙兩眼發直,氣血上湧,恨不得來個餓虎撲食。
“世子,大王再三催促,不可再耽擱了!”奈何,門外煞風景之聲不絕。
劉熙軟了下去,懨懨道:“走吧。”
磨磨蹭蹭來到前堂,行禮過後,一場疾風暴雨如期而至。
“我這個做父親的,叫兒子來見一麵,也得三催四請。”
“怎麼,你翅膀硬了,全不把我放在眼中?”
“孩兒不敢!”劉熙連忙跪下。
“不敢?”劉昇火冒三丈,“你有什麼不敢的?”
“青天白日,你便窩在房中,和胡姬廝混,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以為我不知麼?”
“孩兒知錯,還請父親息怒……”劉熙眼神躲閃,唯唯諾諾。
見此,劉昇怒火越盛:“我倒是想息怒。”
“奈何,你不成器,不知讀書習武,將來為我分憂解勞,反倒遊手好閒,虛度光陰。”
“我為國事殫精竭慮,率軍親征,嘔心瀝血,結果,你不思創業不易也就罷了,反倒不學無術,隻知醃臢之事。”
“你這不孝子,讓我半刻不得安生,我怎能不動怒?”
說話間,他胸膛起伏,咳嗽不止,忽又麵色煞白,喉嚨口湧上一片腥甜,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
尹萬駿忙不迭地道:“快傳禦醫!”
“不必了!”劉昇喘了幾口粗氣,勉強壓下怒火,“我且問你,四書背得如何了?”
劉熙吞吞吐吐:“孩兒……孩兒愚鈍,粗通《中庸》”
劉昇搖頭歎息,連動怒之心都沒了,隻覺無限悲涼。
十七歲,尋常人家早就娶妻生子,做父親了。然而,他這長子,竟連四書也背不下來,叫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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