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郎將忍不住問道:“刺史,聽說秦軍大將郭恪、褚俊,都不是好惹的。”
“我們這點人,能打得過他們麼?”
胡懷昌不屑一顧:“初出茅廬,無名之輩罷了。”
“若是夏侯敬德、李光焰來了,我還讓他三分。”
“郭恪、褚俊,這兩人籍籍無名,有什麼好怕的?”
郎將暗自嘟囔,郭恪、褚俊可不是無能之輩,隻不過,秦國將星太多,以至於光芒黯淡些罷了。
他本想開口提醒,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胡刺史可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惹惱了他,吃不完兜著走。
既如此,何必多嘴多舌。
武夷山以北十五裡,六萬秦軍逶迤而來。
褚俊策馬觀望,歎道:“這建州山陵著實太多了,走了這麼久,竟無一處平原。”
郭恪笑了笑:“建、福諸州,以山地居多,平原稀少,大多聚集在海岸邊。”
褚俊擰眉:“崇山峻嶺之中,最易設伏,可得小心了。”
郭恪點了點頭,剛要開口,一名斥候策馬飛奔。
“大將軍,前方十五裡發現敵情。”
“真有埋伏?”褚俊吃了一驚,他不過一時猜測,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斥候點頭:“武夷山北麓,有一座山穀,三麵環山。”
“卑職探知,穀內有一支吳軍駐紮,似乎等候多時。”
“領頭者是誰?”郭恪問道,“有多少兵馬?”
“福州刺史胡懷昌,此人在營寨中行走,不加掩飾。”
斥候一五一十道:“兵馬約莫三萬之數。”
“他不在福州防守,反倒跑來建州,還來這武夷山設伏?”褚俊迷惑不解,“這是何道理?”
郭恪環顧左右,皆是深山老林,不由笑道:“按照堪輿圖記載,建州為福州屏障,拿下建州,福州也就一馬平川了。”
“若不出我所料,他定是打著以逸待勞的主意。”
褚俊恍然:“他是這本地人,熟悉地勢,打算出其不意,讓我們自投羅網。”
“正是!”郭恪笑問,“可曾看清楚,他有何防禦措施?”
斥候回稟:“卑職看得分明,吳軍砍伐竹木為柵欄,穀口有新泥痕跡,定是挖了壕溝。”
“不出所料!”郭恪神色玩味,“他在這穀中守株待兔。”
褚俊微微冷笑:“如此淺顯之計,把我們當成傻子麼?”
“說不定,正是如此!”郭恪笑了笑,“我大秦名將如雲,你我名聲不顯,遭人輕視也是尋常。”
褚俊攥緊手掌:“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本事。”
“不必動怒!”郭恪擺了擺手,“一怒而興師,那就正中他下懷了。”
“大將軍有何妙計?”
郭恪思索片刻,朗聲道:“傳我令,擇軍中精銳五千人,作為先鋒,每人持火把兩個,隨我突襲山穀。”
“遵令!”
褚俊一時猜不透原委,不禁問道:“大將軍此舉何意?”
“試想,倘若陛下在此,見敵軍以竹木為柵欄,會如何應對?”郭恪不答反問。
褚俊目光一亮:“火攻?”
“正是!”郭恪笑道,“時值深秋,正是天乾物燥之時,山林易燃。”
“隻需用火把,點燃竹木柵欄,引發大火。吳軍必定大亂,逃出山穀。”
褚俊接過話頭:“我軍不必深入其中,隻需在外等候即可。”
“褚將軍一點就通!”郭恪稱讚一聲,交代道,“有勞你率領主力,我這就去突襲。”
“以火光為號,務必擊潰吳軍,若能擒拿胡懷昌,自是最好。”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