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剛蒙蒙亮,門外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急促敲門聲,像是怕裡麵的人聽不見似的。
葉凡睡得正沉,被這聲音攪了清夢,眉頭微微蹙起。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戶紙透進來的晨光還帶著幾分熹微。
這動靜,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二柱,還真是個實誠性子。
披上搭在炕邊的棉襖,葉凡趿拉著鞋去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門外站著的正是二柱,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鼻尖凍得有些發紅,兩隻手局促地在身前搓著,見到葉凡,咧開一個憨厚的笑容:“葉凡哥,俺,俺沒來晚吧?”
葉凡看著他這副模樣,睡意也消散了大半,笑道:“你這何止是沒來晚,簡直是把雞叫頭遍就給盼來了。先進來暖和暖和。”
二柱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俺在家裡也睡不著,尋思著早點過來,能早點開工。葉凡哥,俺習慣早起了!”
那雙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和期待的光芒,像是即將要去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行,有這股勁兒,就不怕乾不成事。”葉凡笑著點了點頭,“你先等我一會兒,我洗漱一下,咱們就去那邊看看,今天有的忙了。”
“好嘞!”二柱應得響亮。
葉凡轉身回屋,迅速穿好衣服,又用涼水胡亂抹了把臉,冰涼的觸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簡單漱了口,他便和二柱一道朝著村部那幾間荒廢已久的養殖場走去。
清晨的黑山屯格外寧靜,薄薄的晨霧尚未完全散去,遠處山巒的輪廓若隱若現。
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幾年沒人打理,這裡早已是破敗不堪。
屋頂的瓦片掉落了不少,露出黑洞洞的椽子;窗戶大多沒了玻璃,隻剩下光禿禿的窗欞,有的用破木板胡亂釘著,風一吹就“吱呀”作響;牆壁也斑駁陸離,牆皮大塊大塊地脫落,露出裡麵的夯土。
院子裡更是雜草叢生,半人多高,中間夾雜著一些不知誰家扔掉的破爛家什。
二柱看著眼前這景象,咂了咂嘴:“葉凡哥,這……這能成嗎?比俺家那老牛棚瞅著還破。”
他原本的一腔熱情,似乎被這眼前的荒涼澆了一盆冷水。
葉凡卻像是沒看到這些一般,臉上依舊帶著篤定的神色。
他有著上一世的豐富經驗,對於如何改造這樣的舊屋,心裡早有盤算。
他繞著屋子走了一圈,不時用手敲敲牆壁,又抬頭看看屋梁的結構。
“放心吧,二柱,越是破,才越有改造的價值。”葉凡拍了拍二柱的肩膀,“底子還在,收拾收拾,比從頭蓋新的省事多了。今天咱們先把它清理出來,再把屋頂和牆壁好好修補一下。”
“俺都聽葉凡哥的!”二柱見葉凡信心十足,也來了精神,把袖子一擼,露出結實的胳膊。
說乾就乾。
葉凡指揮,二柱出力。
先是清理院子裡的雜草和垃圾,這些活計對二柱來說不在話下,他揮舞著從家裡帶來的鐮刀和鐵鍬,乾得虎虎生風。
葉凡也沒閒著,他找來一些還算結實的木板和工具,開始琢磨怎麼修補窗戶和屋頂。
東北的冬天,那可是滴水成冰的。
養殖場的保暖問題是重中之重,若是不解決好,彆說賺錢了,不把雞崽、兔崽凍死就算萬幸。
“葉凡哥,這牆四麵漏風,窗戶也破成這樣,冬天可咋整啊?”二柱一邊把清理出來的雜草堆到牆角,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