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乾後麵,沈昭昭周身緊繃,像是一張繃緊的弓,隨時可以送這三個人上西天。
“哎呀,勇子,你這人做事怎麼老是有頭沒尾的,”三人中的一個顯然是帶頭的男子抱怨著說道,“現在三公子去哪了?”
三公子?
看來,來人是友非敵。
沈昭昭眨眨眼,飛速把霰彈槍又送回了空間,抬手,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身前的戰南星。
正好,戳在了他的腰間。
手指頭下的觸感梆硬。
這男人,腰間連一點軟肉都沒有。
沈昭昭的心思有點飄了。
戰南星一把握住她亂戳的小手,桃花眼含著情地瞪了她一眼,微微探身,從樹乾後看了出去。
林間空地上,借著月色,能看清一個男子低著頭被訓斥,而麵對他的那個人,戰南星再熟悉不過了。
攬著沈昭昭肩膀的手臂微微一緊,“先在這兒,我喊你再出去。”
沈昭昭心念一動,伸手想要拉住戰南星,可是人已經從樹乾後現了身。
沈昭昭轉頭看他。
看到戰南星那張輪廓優越的側臉對著她,而後,他扶著樹乾,緩緩地走了出去。
沈昭昭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懂。
戰南星認識來人,卻也不敢完全相信他們。
他主動出去。
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人,他會讓她現身。
如果對方要他的命,他會給她爭取脫身逃生的時間和機會。
沈昭昭心口微微發熱。
戰南星,這是把危險留給他自己了。
“三公子!”空地上的三個男子見戰南星現了身,立刻迎了過來,單膝下跪。
“馮勇、陳臘七、白豹。”
戰南星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一個個地喚出了他們的名字。
“快些起來。”
“我就說我沒有跟丟的,”被喚做勇子的馮勇看著麵前的戰南星,泣不成聲,“三公子,我們可算是等到您嘞!”
“都起來,我腿腳不便,不能扶你們。”戰南星的眼睛也微微發紅。
麵前的人,是在那場戰之後幸存的戰家軍,也是他回京前親手削去他們軍籍,讓他們成為普通平民隱藏在漠北。
三個男子這才注意到戰南星一直靠在樹乾上,借著樹乾才能支撐住身體。
趕忙站了起來,過來扶著戰南星。
“三公子,您這一路可還順利?”白豹是個英武的年輕人,和戰南星同歲。
戰南星把這一路的經曆的刺殺簡單說了一遍,同時,也仔細觀察著三人的表情。
“媽了巴子的,我們戰家軍守護北方,為了他狗皇帝的寶座能坐穩,我們死了多少弟兄!”陳臘七脾氣暴躁,當先罵起了臟話。
“三公子,您來漠北了就好,把兄弟們召集起來,殺回去!”
“看老子不把太子那兔崽子的腦袋割下來祭奠老將軍和公子們!”
馮勇扶著戰南星的手都在抖。
氣的。
“公子,你當初就不該回京!”馮勇粗聲粗氣地說著,“反正我們接到您了,您這就和我們回漠北去!”
白豹雖然沒有說話,眼圈卻紅得很,滿目的仇恨,拚命地點頭。
表示同意馮勇的說法。
“勇子說的對,您在,我們戰家軍就還在!”陳臘七說著,眼看著又要飆起臟話來,戰南星趕忙製止了他。
“我不能同你們一起去,”戰南星確信了,這三個部下,還是當初的他們,不忘初心,心中依舊是戰家軍。
“為啥嘞!”陳臘七急忙問道。
戰南星回身,輕喚了一聲,“昭昭。”
沈昭昭知道他確定了這三人的身份,這才聽話地從樹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