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氣喘籲籲地進門,匆匆忙忙像是急著趕過來一樣。
他進屋抬頭就看到自己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大半張牆,餘光一瞥就跟手裡拿著畫的殷修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氛圍甚至有些僵硬。
鎮長沉默片刻後,緩緩地道:“那些都是我的收藏品……”
“我知道。”殷修點頭,不為所動。
鎮長想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收藏品一般很珍貴,我都不允許有人碰的。”
“哦,是嘛。”殷修平平淡淡,仍舊沒有要放下畫的意思。
鎮長神色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哪有主人回來了,還當麵拿人東西的!這比強盜還強盜!
他盯著殷修,再看看黎默,一時間難下台甚至還是他。
感受到了鎮長身上的低氣壓,還在大堂裡的玩家瞬間縮到了角落瑟瑟發抖。
這場麵一看就要出人命,神仙開戰,平民遭殃,他們還是躲著點比較好。
“我希望你能放下,可以嗎?”鎮長麵對殷修還是客客氣氣,換做其他人可就很難說了。
“我拿回房間欣賞一下,不可以嗎?”殷修反問。
“不可以。”
“我非要拿走呢?”
“……”
殷修幾乎是在鎮長雷點上蹦迪,輕描淡寫的就讓鎮長的怒氣值飆升。
玩家再度瑟瑟發抖,看看臉色陰沉的鎮長,看看風輕雲淡的殷修,雙方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就在眾人差點就以為鎮長要動手時,他開口了。
“欣賞的話,不用全部拿走,我可以讓你帶一兩幅回房間,怎麼樣?”
他妥協了!他退讓了!
屏幕外的玩家一時間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對殷修寬容而退步還是因為畏懼黎默而隱忍,但現狀就是殷修蹬鼻子上臉他也沒動手。
然後,殷修搖搖頭,“不行,我就要全部。”
還在大堂裡的玩家瞬間倒抽一口冷氣,恨不得抽自己巴掌,讓自己剛剛沒出去,還待在這受牽連。
鎮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死死地盯著殷修,眉頭緊蹙,似乎在醞釀思考著什麼。
盯著盯著,又轉而看向了他身後的黎默,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麵對的還不是一個土匪,是兩個,還是兩個持槍進屋的土匪。
大堂氛圍寂靜凝固了一分鐘之後,空氣都變得冰涼,每呼吸一口都跟身體灌冷水一般止不住哆嗦,縮在角落裡的玩家都快哭出來了。
沉默半晌後,鎮長才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放鬆了下來,他抹去臉上的陰沉,微微勾起笑容,滿眼溫和地看向殷修,“好吧,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把這些珍貴的收藏品放在你那。”
“畢竟你是特殊的,再多的畫像也不及你一個珍貴。”
他的話意味深長,聽得屏幕外一眾人神情複雜。
“這個鎮長好邪門,這都不生氣,還要強忍著撩一下殷修。”
“愛得深沉,來,讓我們為痛失收藏品的鎮長鼓掌。”
“所以為什麼殷修這麼作他都不出手的?彆真讓我看一出人詭情深吧?”
“糟糕,我明明投的室友股,現在有點動搖怎麼辦!有點偏向鎮長了!”
“建議你還是投室友,鎮長可能管不著你,但是室友真的會穿過屏幕給你一個大逼兜。”
“好的,清醒了,我謝謝你。”
“不客氣。”
在鎮長的溫和退讓下,殷修也顯得沒有多領情,隻是冷淡地點點頭,“那我拿走了啊。”
“嗯。”鎮長笑眯眯地注視著殷修取走了一牆的畫,然後交到了黎默手裡。
他看黎默,凶狠,敵視,冷漠。
他看殷修,溫和,有禮,寵溺。
雙標到眾人迷茫。
殷修也很不客氣,說著要取走畫,就直接將整個大堂的畫全都取走了,包括地下室門口的那一片,所有畫像疊起來抱在黎默手裡,都蓋住了他的人,一整個畫堆高高豎起,但在黎默手裡穩穩當當。
“我走啦。”取完畫,殷修就淡淡地向鎮長揮揮手,轉身上了二樓。
“晚上見。”鎮長也微笑著回應了,然後目送著殷修跟那一摞畫上去了。
等到殷修走後,他微笑著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雙眸陰沉地凝視著周圍空蕩蕩的牆壁,眼中難掩悲痛,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讓還在大堂的玩家都開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