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雲從容不迫的擺弄著桌上的擺件,不得不說,古代匠人的手藝確實精湛,審美更是一流,每件器物都雕琢的巧奪天工。
待蕭睿肉眼可見的心急起來,他這才開口:“父皇還記得,天幕中青州的水泥道嗎?”
蕭睿趕忙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兒莫非是想把這等功勞安在朕頭上?”
那可是水泥呀,他腦海中浮現出天幕中那一條條乾淨平坦的道路,以及用水泥製成的各種實用好物,頓時內心一陣火熱與感動。
想不到小九如此孝順,這種好事都肯謙讓於朕!
蕭青雲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心中瘋狂吐槽:不是,老登你在想什麼好事?
真就開始不要臉了唄,咋不說把天幕裡的所有功績都拱手讓給你得了!
“父皇,如今天幕已表明水泥是兒臣製造的。”
“要是強行把這功勞歸您,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隻會徒增笑柄。”
蕭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蠢話,頓時有些尷尬和羞恥,但他很快恢複如常,追問道:“那我兒提起水泥是何意?”
不會是讓朕去修路吧?
這哪算得上什麼功績啊,修路又苦又累,就算用不著朕親自動手,那份勞累也有的受了。
話說,小九該不會是想借此機會,讓朕去做做苦力,好為從前被冷落的自己出口氣吧?
蕭青雲不知道老登的思緒已經跑歪十萬八千裡了,還在仔細斟酌用詞,想著怎麼忽悠蕭睿。
畢竟在他眼裡,老登好歹也是個帝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難搞的,誰能想到他心裡想法那麼不靠譜呢。
“父皇,從古至今,因水利工程而名垂青史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都立下了卓越的功績,被百姓們愛戴,甚至自發立廟,建生祠紀念。”
“從夏商時期的錢四娘,代國時期的王慶父子,寧康朝代的…這些人物,至今都被當地百姓口口相傳。”
蕭睿麻了,治理水患、興修水利,這不是比修路還要苦嗎?
這些先人確實是做到青史留名,備受百姓推崇,但在治水時,伏案累死的官員也不在少數啊!
莫不是小九看朕不順眼,所以才要如此折騰朕?
不不不,朕怎能這樣想小九呢,他是如此真心實意的想為朕排憂解難。
不過,這活兒朕實在是做不來啊,接下去該如何委婉的拒絕小九呢?
蕭青雲察覺老登神色抗拒,知道他理智回籠,開始退縮了,於是話鋒一轉。
“當然,修繕河道這活確實太累了,以父皇的身份,去了隻需監督底下的人乾活便可。水泥這物用於江河的堤防加固工程,是極其合適的。”
說到這兒,他故意表示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不過父皇日理萬機,又要坐鎮國都,這事交給您確實不大妥當,所以兒臣思來想去,覺得可以把這事交給柳太傅。”
“柳太傅雖然年事已高,但他那顆想為百姓做事的心,還是很令人敬佩的!”
蕭青雲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反駁道:才怪,柳太傅都那麼大年紀了,讓他去非得要了老人家半條命不可。
還是老登去最合適,當下正值壯年,再乾個十幾二十年的都沒問題。
正所謂,有人搶的東西才顯得珍貴。
如果這活是你伸伸手就能勾到的,那自然不會被珍惜,反而會百般挑剔。
但如果讓老登覺得這活其實另有其選,他不是最佳的選項,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果然,蕭睿一聽,心裡的緊迫感就上來了,下意識反駁:“那老家夥都一把老骨頭了,彆還沒到地兒,身體就吃不消了!”
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找補:“朕的意思是,柳太傅年事已高,還是在家修養身體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