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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葳剛洗完澡,身上還圍著浴巾,照慣例摸一遍衣兜,因為要丟進洗衣機。
她突然從衣兜裡摸到了一張紙,但自己從來不帶錢,香港花費都是港幣,從來了這裡,基本上也沒有她付錢的時候。
隻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
“記得回家,來日方長,小兔子。”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老宅出事了嗎?這又是誰給她的?她按捺住心中的驚慌。
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經曆,隻想到了自己在買東西的時候,依稀記得有人碰了一下自己,難不成就是那時候……
她將紙條丟進廁所的下水道,心不在焉地收拾好一切之後,一如既往地趴在窗邊發呆,心中一團亂,在想是不是家被偷了。
不行!她要回去,她要去找張海客。
跑過走廊時,她見張海客的房間緊閉著,估摸這時候應該在洗澡,正要離開。
無意之中瞟了眼最側的書房,門縫泄出幾絲昏黃的光亮,她以為有人,便沒多想地直接推門,卻是空空如也,沒有人在。
她從沒進過這裡的書房,因為很多時候都是鎖著的,即便開著也一般都有人。
她鬼使神差地將書房的門帶上,然後走近辦公桌,看到了上麵還擺著幾份資料。
這是個絕妙的機會,她想,或許能找到一些關於張海客他們身份的線索,但……
但她是第一次做壞事,心裡是止不住的緊張,靜謐空氣中吞咽的聲音清晰可見。
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她挪動步伐。
這種緊張在她瞥見桌上的資料時幾乎達到頂峰,她幾乎是瞬間就辨認出來了。
那是幾份標注的地質勘測報告。
底下是一張年代久遠到泛黃缺邊的地圖,旁邊還有一份佳士得拍賣會邀請函。
古董,地質,考古,槍支……
她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努力壓抑住喉頭翻湧上來的恐懼和驚訝,轉而將目光投去椅子後麵的整齊書架。
這樣的書架布置,她鬼使神差地覺得跟老宅的閣樓很像,作用也應該一樣:
這房間裡有暗室。
老宅有暗室她知道,但從沒看見過,她隻是有次聽見過一次大力劃拉的聲音。
她不敢胡亂翻找,於是再次轉移目光,看向了檀木書桌旁側的幾層抽屜。
又警覺地看一眼門,她才小心翼翼地拉開第一層抽屜,依舊是黑字白紙的文件。
按著狂跳的心口抽出文件,發現上麵全是外文,她迅速瀏覽,依稀能讀懂一些,上麵大概記錄的是一些采購和貿易相關。
還有一張照片,是張海客和一個旗袍女孩還有一個穿長衫的俊白青年的合照。
天哪……她不可思議地捂住嘴。
是她太敏感了?什麼樣的年代會穿旗袍長衫?可是這看起來根本不是藝術照!
“好看嗎?”
帶笑的低沉嗓音悄無聲息擦過她耳廓,說話間的吐息將側臉的發絲揚起幾根。
聞聲,身體驟然一僵,她目光惶恐地迅速轉身,卻發現雙腿早已經被嚇軟了,避無可避地撞進溫熱帶著濕氣的胸膛。
他甚至是剛洗完澡,腰間隻堪堪圍了件浴巾,稍長的頭發濕漉漉的向後倒著。
她迅速退出並掙著後縮,後背可悲地已經抵到檀木桌抽屜邊沿,曲腿癱坐在地。
“你……你……你們是……”
她什麼都好像說不出來了。
含水的茵茵綠眸瞳孔放大,裡麵倒映著張海客逐漸逼近的麵龐。
那股詭異又熟悉的侵略感又來了。
線條流暢的長臂撐在書桌上方,平時收斂著氣場顯得平和,此刻落下的陰影卻都透著壓迫,將人完完全全籠罩在其中。
“亂動東西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
另一隻手捏著照片邊緣倒扣放在桌上,幾縷濕發帶著氳氣垂於額角,落下的水珠甚至滴到她的腿上。
他按住她發抖的肩,帶著強硬扶起:
“不過聰明的孩子會有獎勵,有點可惜,我以為今晚你應該能睡個好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