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屍體居然動了!她分明記得剛剛那屍體頭的角度不是這樣。因為門在東側,而屍體本來是朝中的。
她呆在那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最後腦子一激靈,撲通一聲跪下給他磕了個頭。
她心想應該是自己冒犯他了,出於禮貌給他磕一個,至於受不受那是他的事。
禮貌過了不接受,她就要不禮貌了。
那具焦黑乾屍的左臂不知何時抬起,原本指著上麵的手指正直指她後方位置。
冷汗浸透的外套緊貼脊背,她攏了攏身上無邪給的衣服,不再猶豫拔腿離開。
尋著直覺走進一條甬道,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手電照到了一個洞口。
裡麵看起來有棵樹的影子,海底怎麼有樹呢?她往裡探了探身體。
發現是一株巨大珊瑚,看起來像個樹,被種在盆裡,上麵掛著許許多多的鈴鐺。
鈴鐺外麵是黃的,縫隙裡透出來的卻是銅綠,看年代絕對不是明朝的,青銅器?
她想起曾經跟張千軍萬馬的那一次,知道這鈴鐺不能亂碰,所以隻是看了一眼。
繼續往前,捕捉到空氣中悄然湧進一股奇異的怪香,是她從未聞過的味道。
右肩毫無預兆地搭上個東西,她被驚得一激靈,下意識回頭。
……
癱軟的身體墜進帶有體溫的懷抱。
視線最後捕捉到的是黑色的戰術手套,還有空氣中飄散的香味,然後頸側襲來鈍痛,就此失去意識……
雖然她不是什麼高手,但能做到毫無氣息地靠近她,這人是超乎想象的厲害。
昏沉之際,她做了一個夢。
盛葳再次睜開眼睛,是被後頸炸開的汗毛驚醒的,有人正抱著她肋下把她拖著。
瞳孔還尚未對焦,身體已先於意識反應,她反手拽住那人,把他往旁邊推開。
“微微!”是無邪的聲音。
海猴子的利爪堪堪擦過胳膊,瞬間拖出幾道鮮紅血痕,她跌進身後溫熱的胸膛,後腦勺撞上某人鎖骨的觸感異常熟悉。
“低頭。”
張啟靈的警告與破風聲同步抵達。
盛葳被無邪用身體護著下蹲的瞬間,後頸掠過一陣寒意,眼前閃過一道白。
精瘦腰腹隨著動作繃出肌肉線條,手臂青筋暴起,飛身上海猴子後背,直接將那隻被戳爆眼睛的海猴子痛快地扭斷脖子。
這好像是當時幽靈船上遇到的那隻,看來海猴子報複性真的很強。
她才看見他此刻隻穿著條深灰平角褲,白花花的,無邪胖子也是,怎麼脫光了?
“微微,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你這手……”他指尖有些發抖。
無邪的呼吸掃過她耳後碎發,她偏頭才發現此刻離無邪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間。
“沒事,我包裡有繃帶,待會再說……你們這是要乾什麼?”她腦袋迷糊道。
莫名感到一陣虛脫的勞累,身心都很疲憊,累到居然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我們準備炸了這塊墓牆,海水會倒灌進這裡,到時候我們就能出去了。”
無邪掏包,草草扯下一截繃帶給她包紮上,他想著等上去了,船上應該有藥的。
她看到王胖子正在把那具乾屍固定在幕牆上,那乾屍不會就是炸彈吧?
“轟——”
爆破的氣浪突然襲來,張啟靈把盛葳按進岩縫的瞬間,無邪也撲過來捂她耳朵。
三人交疊著卡在狹小空間,無邪喉結滾動的震顫透過相貼的肩胛與身前張啟靈胸膛裡的平穩心跳共同織成一張庇護的網。
即使如此,她的大腦和耳朵還是承受壓力過載,直接軟在張啟靈頸窩不省人事。
“小哥你怎麼不說一聲?”無邪晃了晃腦袋,耳朵裡嗡嗡的。
“不是我。”他拿出手中握著的東西,證明自己還沒扔。
王胖子在硝煙裡咳嗽幾聲,“你們仨也不嫌地兒擠,老子眼睛要長針眼了!”
無邪身體一僵,看向一邊的悶油瓶。
張啟靈表現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像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將人扶住後頸抱起。
他探了探她的心口,喉結滾動的震顫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暈過去了。”
無邪試圖後退卻被岩壁卡住,手肘撐住她的腰間托著:“阿寧怎麼不見了?”
“一定是這娘兒們乾的!她剛剛那裝瘋賣傻的樣子就是裝的,我們被她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