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樣貌,莫名的奇怪能力,那些在幻境裡看到的無厘頭片段……通通都在告訴她,她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所以她就要像個怪物一樣被監視起來!
“我告訴過你,我會報答你,無論你是不是騙過我,無論他是不是騙過我,我都會報答,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早就知道這世界沒有什麼好人的。
她突然詭異地變得平靜,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冷漠,涼薄,陌生,麵無表情。
“我當然知道裡麵的他是假的。”
她聲音突然輕得像歎息,淚珠卻不受控地顆顆滾落,順著下巴徑直砸在衣料上。
“可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
“無論你們怎麼對待我,我其實都不在乎,因為你們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甚至可以說沒有關係!但那個人不一樣!”
這一番話聽得他心頭頓時陰暗叢生。
她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指甲死死掐進未愈的掌心,已經滲出絲絲的血跡。
“就算是假的,我也想問他,如果早知道我要經曆這些,為什麼要收養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我爛在這糟糕的現實裡!”
她不能忍受一個跟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居然是一個戴著人皮麵具,她從未看清過,從未了解過的陌生人。
她突然捂著胸口皺眉,張海客察覺到她的情緒已經陷入抑鬱,她還有傷,這裡的青銅樹會物質化人的意識,他必須要阻止她。
“微微,你彆進去,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保證不對你隱瞞。”
他忽然伸手要抓她腕骨,卻在觸及皮膚前蜷起手指,“等出去之後……”
“你不要碰我!”盛葳猛地將匕首抵住自己脖頸,鋒刃壓出一道血線,傳來的清醒痛意卻讓她莫名感到一絲久違的暢快。
張海客的呼吸刹那間忽然亂了。
他猛然撲來的動作帶著駭人可怖的爆發力,眼疾手快地擒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關節發出錯位聲,卻在觸碰的刹那變得輕柔。
盛葳曲起膝蓋掙紮,頂到他腰腹卻被撞得生疼,張海客的體溫透過衣料不遺餘力壓近,肌肉噴張的手臂橫在她頸側:
刀刃被他生生握住,強行調轉方向。
手腕被掌心扣住,溫熱的血珠濺在她手背上,模糊的半秒視線裡,那人竟迎著刀鋒不顧一切將她扯進懷裡死死地大力按住。
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她顫抖的脊背,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灌進鼻腔。
盛葳突然想起遭遇意外的那夜,這人也曾像這樣不顧一切擁住她蜷縮的身影。
這個懷抱的溫度久違到讓他莫名發抖。
他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盛葳的指尖陷進他飽滿的胸肌,底下的心跳紊亂:
“要捅就往這裡捅,是我們的錯,你恨我一輩子也行,隻要彆拿自己的命賭氣。”
他癱坐在地將她攬得死緊,染血的手掌按著她後腦,眼尾失控地染上一抹紅,強勢的動作與帶著懇求的語氣形成強烈反差。
這具纖薄身軀的腰肢還不及他手掌橫寬,被他單手就能圈住,仗著體型間的差距幾乎是將她融進懷裡,讓她不得動彈。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擁有了一個軟肋。
刀明明在他手裡,但命卻是她說了算。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盛葳掙紮推拒著,牙齒深深陷進他肩膀,直到嘗到鐵鏽味才驚覺鬆口。
張海客的肌肉在劇痛中繃緊,卻將她的腦袋更用力地按在頸窩,他終於誠實:
“監視你是真的,想抱你也是真的。”
偷窺得太久的後果就是不由自主地上了癮,總是不受控地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她的掙紮在他身下如同幼獸撲騰,張海客的熾熱身軀形如鐐銬錮得她頭暈目眩。
她終於沒忍住力竭啜泣,張海客看著她蜷縮在他胸前的模樣,還不及他肩寬的一半,顫抖的脊背被他的手掌完全覆蓋。
“既然要恨,就恨得徹底些。”
流暢的下頜線抵在她發頂,他突然出聲,說話時喉結的震動傳至她太陽穴。
下一秒,她的後腦被掌心扶住,與這溫柔的緩衝形成撕裂感的是他攻略城池的吻。
虎口鉗住她下頜,滾燙粗厚的舌強勢撬開齒關,幾乎帶著自殘的意味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