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飄來早點攤的油香,初升的晨陽映下的斑駁樹影掠過兩人交疊的衣角。
“那這種蛇毒的副作用會要我的命嗎?”她頭也不轉地迎風提高了聲線。
張小蛇箍住腰肢的手指蜷縮著:“費洛蒙過量會……會讓人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下一秒他又堅定著語氣,“不過我能……”
“不用治。”盛葳擰動油門衝過路口,她平靜的聲音裹在風裡,“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死,治不治的應該也不怎麼重要。”
張小蛇忽然收緊手臂,呼吸噴灑在她頭頂帶起發絲:“可你看見蛇就會心絞痛。”
他悄悄試探著將臉逐漸放上她肩頭,意識到她好像沒有發覺,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這樣給他的感覺像是自己在犯什麼罪。
“至少讓我試試……”他聲音悶在衣料裡,“讓你以後看見蛇不會心口疼……”
要是她一輩子都怕蛇,那自己還怎麼靠近她,他隻是個單純愛玩蛇的蛇祖罷了,但他也非常不希望自己的蛇會把女孩嚇到。
盛葳突然一腳在路邊刹停,疑惑問道:
“張海客叫你說這些?還是張啟靈?”
青年耳尖的紅暈蔓延到鎖骨,聲音卻突然拔高:“不,是我、是我想治好你!”
“為什麼?”
“我想你……好好的,他們也希望。”
“可是我怕藥苦。”
“我給你帶糖。”
“我也怕疼。”
“你可以咬我,怎麼都可以。”
“張小蛇?”她忽然轉頭,湊近距離。
“在!”他觸電般反射應答。
“你心跳好快。”她的後背早已察覺,但此刻那股強烈的震意像是想要跳出來。
她發現很多人在她麵前都會這樣,但在她看來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因為她覺得是人就會緊張,自己也不例外,僅此而已。
至於為什麼偏偏在她麵前,她沒想過。
張小蛇捂住胸口的瞬間,聽見她淡淡的聲音:“治療可以,但得按我的意願來。”
“什麼意願?”
“不許寫什麼觀察記錄,不許告訴其他人其中的細節,還有,不要徹底治好我。”
張小蛇攥住她衣角的手指鬆了又緊,最後隻是輕輕拽了下,聲線壓低了些:
“為什麼?你明知道這毒會……”
“會讓我看見不該看的?”盛葳重新發動起摩托衝進陽光裡,聲音混在風中,“可是我需要這些幻覺,來當做我的籌碼。”
等她掌握到足夠多的信息,這盤棋局那就是任她來擺布,她將不再隻是個棋子。
要麼,棋局她來走,不然,就掀了它。
小巷的路七拐八拐,青年的手臂重新自然地環成妥帖的弧度,隱隱暴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隔著外套都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他鬼使神差將前額貼上她後頸,這姿勢需要他低下頭來,鼻尖蹭過碎發下的肌膚。
她好白,像他曾經吃過的“雪媚娘”。
他不是什麼貪圖口腹之欲的人,雖隻吃過一次,但他卻記住了那種軟糯的味道。
青年被自己荒唐的聯想驚得耳尖發燙,卻忍不住低頭埋首深深吸氣,像是想要偷偷記住這股味道,又像是要留下點什麼。
可下一刻他又轉變了這種想法,他覺得她更應該像是人形費洛蒙,不僅吸引著很多貓貓狗狗,更是意外地吸引他這條小蛇。
第一次見麵他的蛇就很喜歡她,想要靠近她,他身為主人多少也沾了點蛇的習性。
顛簸中他的唇瓣擦過發絲,下意識想銜住,驚覺自己正模仿蛇類標記領地的動作。
沾染氣息是標記獵物的第一步。
這個認知讓他渾身有一瞬的發僵,正猛烈跳動的胸膛能感受到她脊背的那道弧線。
“癢。”她突然縮了縮脖子,“張小蛇,你的呼吸噴到我了,不要襲擊司機。”
她要是注意力被分散,兩人都得玩完。
“哦、哦!抱歉!”
張小蛇觸電般後仰,又在下一個轉彎時借口有些沒坐穩重新將她自然地圈抱住。
族長他們是不是也聞過她身上的味道?
這個念頭刺得他驟然收緊手臂,虎口卡在她肋下最柔軟的位置,指尖觸到的心跳聲像雨打芭蕉,分不清是誰的震顫得更急。
“你…”她剛要開口,被他突然打斷。
“前麵有車!”
張小蛇整個人覆蓋上來,從後麵看兩人之間的身形差距,他幾乎將她完全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