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最恨欺騙!那時候我同桌撒謊汙蔑我偷橡皮,我把他書全撕了,是你當時說的‘微微做得對,誠實最重要’!”
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亂發垂在他的胸口:“叫我誠實的是你,欺騙我的也是你,”她揪著他衣襟的手在抖,“現在說這些惡心話的還是你!”
“你當初就不該做‘盛懷良’來騙我!我可以接受真實的你,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有多臟,我隻要你……不要騙我。”
“因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男人瞳孔驟縮,又重重閉上眼,像是被某種巨大的情緒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一刻,他分不清這是天賜的救贖,還是神罰的淩遲,他以為自己被判處死刑了。
“……微微。”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像是跋涉了百年的旅人終於找到了命運最後的歸途。
盛葳沒說話,隻是圈住他脖子埋進去。
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都直白——她接受了他,連同他所有的陰暗、偏執和不堪。
張慕塵的心徹底亂了。
他像是抱住失而複得的珍寶,鎖骨上的咬痕還滲著血,心口的刺青發燙,可這些疼痛都比不上此刻胸腔裡翻湧的滔天巨浪。
“張慕塵。”她緊緊環住他腰身悶道。
“你教過我的……做錯事要道歉……”
男人的呼吸一滯,她這是……
張慕塵吻在她汗濕的頸側,唇瓣摩挲她突跳的頸動脈,許久才啞聲開口:
“對不起。”
“對不起,微微。”
“對不起騙你,對不起逃開,”他咬上她的耳垂,“但唯獨不後悔現在做的事。”
“我要你永遠受罰。”她的眼淚砸在他頸窩,“罰你以後再不能逃,罰你……”
“以後可以做回張慕塵。”
“我不要假的你,我要真正的你……剝了那層假皮,哪怕你臟,隻要你彆騙我。”
張慕塵的呼吸驟然粗重,托著她後頸的手掌暴起青筋又克製住強壓著鬆開:
“那樣會嚇著你。”他偏頭埋入她的頸窩深深吸氣,“真正的張慕塵……”
“是個每天想把你吞吃入腹的瘋子。”
“你要吃我,那我也把你吃了!”
“……嗬,好,隨你咬。”
“不行……你不許咬我……”
“乖,不欺負你。”
承諾與暴行同時降臨,張慕塵吻在她跳動的頸動脈,烙下的力道卻放得極柔。
直到某一刻,空氣突然凝滯。
張慕塵的掌心貼著她狂跳的脈搏,忽然退了退跟她的距離。盛葳泛紅的臉砸進他肩窩,聽見頭頂傳來克製的喘息:“緩緩。”
“彆動,再不乖,就真出事了。”
“瘋子……”盛葳抬起的手被他提前攥住,“我看以後就這麼叫你……”
張慕塵悶哼著低笑出聲,震得她鎖骨發麻。這個常年繃著一張清冷禁欲臉的男人,此刻眼尾笑出的細紋竟顯出幾分少年氣:
“隨你,但在私下裡叫……”他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個詞,氣得她想給他一巴掌。
“想得美!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好,那我用一輩子求你原諒。”
“現在,還兩不兩清了?嗯?”
“要!我就是要折磨你,看你……唔”
“那你做好準備……看我怎麼發瘋……關起來……鎖家裡……哪裡都不許去……”
“你這個瘋子!外麵還有……”
“人早被你剛剛氣走了,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