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管走就是了。”陳皮出聲打斷道。
等走到山腳,他們找了個雪洞紮營,幾人想著去四周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溫泉,順子帶著幾人來到了一處山穀。
冰穀底是無數密密麻麻的黑點,有些能隱約看出人的形狀,順子說古代山裡的村民都流行冰葬,年代最久的怕是上千年了。
環境太冷或者太暖,似乎都容易犯困,晚上他們隨便吃了點,就進入睡袋休息。
盛葳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像是交響樂,心累地閉上眼,腦中還在思考,那個雪洞有古怪,但岩縫裡確實進不去了。
她還想到那個奇怪的夢,夢裡的那扇奇怪的巨門是在長白山裡?門後麵又是什麼?會不會跟張家人要守護的的秘密有關係?
她聽見似乎有人起身走出帳篷,仔細聽了聽,發現是無邪,在跟守夜的順子聊天。
她聽見順子說,自己其實不是專業的,是因為十年前自己的父親失蹤,也是帶著一批跟他們裝扮很像,路線一樣的人進雪山。
所以他跟著他們想搞清楚他父親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有機會至少去試著找找。
撒謊。
盛葳睜著眼睛,看著帳篷頂心想道。
或許這段往事是真的,但人可不保真,跟著他們的目的可就說不定了。
如果真按照他所說,十年前也就是1993年前後,那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九門考古隊,另一種可能就是汪家人。
第二天,他們經過長途跋涉,終於登上了雪坡,累得直接倒在地上喘,抬眼一驚。
天邊最後一抹殘陽染紅了雪坡,眼前豁然開朗的冰川山穀讓眾人幾乎屏住呼吸。
三聖山猶如巨神垂首,夕陽給雪頂鍍上金邊,山腰纏繞的淡藍霧靄像是神仙嗬氣。
葉成喘著氣感慨道:“太美了,難怪都說,蓬萊仙境,不及長白一眺!”
“哢嚓”,盛葳的相機定格下這奇景。
鏡頭偏移時,她突然僵住——
取景框裡,張啟靈衝鋒衣的兜帽被山風掀落,挺拔的身影此刻對著不遠處的三聖山緩緩跪下,積雪在他膝下壓出兩個深坑。
閉目垂首的姿態虔誠,沾著雪粒的睫毛垂下,向來淡漠的臉竟透出神明般的悲切。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無邪:“小哥這是……”話音未落,張啟靈已恢複淡漠神色起身,仿佛剛才的跪拜隻是眾人的幻覺。
相機裡,張起靈跪伏的身影與白得刺目的雪坡形成強烈對比。
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盛葳,眼前沉默的青年與雪山之間有著比血緣更深的羈絆。
這裡的雪像是能夠淨化世間一切汙濁,而人在這茫茫之間,顯得那樣的渺小,虔誠與超脫,生命與死亡,萬物皆歸於寂靜。
“臥槽你們看那他娘是什麼?!”胖子的一句話吸引過去所有人的目光。
盛葳的注意力還未從張啟靈跪拜的剪影上移開,天際突然傳來刺破寒風的尖嘯。
胖子炸雷般的驚呼聲中,她仰頭便見雪青色天幕下俯衝而來的白影,那隼翼展近乎兩米,矯健的身影甚至帶起陣風刮到臉上。
而它似乎目的明確,直直朝一人飛去。
“微微!”無邪的吼聲被山風撕碎。
盛葳因為剛剛拍照,站的離他們所有人都隔了幾米的距離,此刻卻像被釘在雪地裡,而眾人已經條件反射地掏出家夥出來。
她右臂條件反射地抬起護住麵部,卻見那隼雙翅猛然收攏,鐵鉤般的爪子輕柔扣住她小臂衣料,雪白翎羽掃過她凍紅的臉頰。
順子的聲音發顫:“這是海東青啊!居然還是白色龍玉爪!”他顫抖地指向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