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可能但是又無比接近真相的答案呼之欲出,這個結果幾乎顛覆她的認知:
難道張家人跟西王母之間,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
“無邪,”盛葳突然抬頭,她想起剛剛無邪過激的反應,“你在哪見過屍蟞王?”
“七星魯王宮。”無邪不假思索回答。
他當然不笨,盛葳在此刻突然問起這個絕非閒聊,他腦中飛轉,眼神也凝重起來:
“微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阿寧突然動了動,盛葳瞟了眼她的戰術腰帶,那裡麵應該有微型記錄儀在監視著。
這個發現讓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阿寧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若無其事地抱膝擋住腰間的設備。
盛葳本來還想追問無邪更多魯王宮的細節,但顯然,現在不是好時候。
“沒事,隻是好奇。”她輕描淡寫道,無邪也意識到阿寧的存在,會意地點點頭。
他掌心覆上她手背,青年滾燙的體溫裹住她冰涼的指節,也壓住了她心中煩躁。
“你休息會兒,”他聲音啞得厲害,帶著疲憊和強撐的鎮定,“我守著。”
盛葳沒有拒絕,她確實需要休整,越是混亂,越需要空白的睡眠來保持腦子清醒。
女孩順從地靠在他肩上,將臉埋進他頸側,對方氣息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她不合時宜地想到張啟靈,心頭有點發虛,現在已經不知道過去幾個十分鐘了……
無邪在她靠近的那刻下意識繃緊身體,又及時小心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兩人的手還緊緊牽在一起,誰都沒有鬆開,仿佛這是彼此之間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低頭看著盛葳蒼白的側臉,讓他有些心疼,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仍然蹙著。
那件陌生的深色衝鋒外套,此刻依舊裹在她身上,在他眼裡卻顯得格外刺眼。
他熟悉盛葳身上那股獨特的檀香味,但此刻……她的身上,有彆人的味道。
這個認知讓他喉頭有些窒息,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她攬得更緊些,隨即也閉上眼。
阿寧在對麵岩壁旁抱膝而坐,目光複雜地掃過麵前抱成一團相互相偎的兩人。
她盯著自己的手掌出神,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柔軟的觸感,她知道盛葳不信任自己,但事實是,他們確實救了她。
——
盛葳是在一陣濃鬱的香味中醒來的。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發現在一處岩洞裡,耳邊是胖子和無邪的聲音。
身下墊著柔軟的睡袋,身上蓋著一件帶著熟悉鬆木香的外套,這是張海洋的味道。
至於汪弈的那件早不知去向,想必是被某個占有欲極強的家夥嫌棄地處理掉了。
“微微,你醒了?”無邪的聲音從右側傳來,他也才剛醒,還帶著疲憊的沙啞。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出現在視野裡。
張啟靈不知何時已經半跪在她身旁,一手穩穩扶起她,另一隻手遞來軍用水壺。
她下意識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溫水滑過乾澀的喉嚨,大腦才徹底清醒過來。
“你們……”她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綿軟,目光掃過洞內,胖子和潘子都來了,阿寧躺在不遠處的睡袋裡似乎還在昏睡。
盛葳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小聲問道:“他們也來了?”
張啟靈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有了族人確實讓他放心不少,尤其是在找人這一塊。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醒了!”
胖子端著鋁製飯盒湊過來,裡頭泡麵泡著壓縮餅乾和肉乾的糊糊散發著誘人香氣。
“小哥護食得緊呢,非要我給你留雙份肉,胖爺我偷吃一口都要挨他眼刀子。”
盛葳接過飯盒,熱氣氤氳中看見張啟靈忽然彆過臉去,長睫低垂著顫動幾下,耳尖微微發紅,像隻被戳破心思的大狼狗。
她忍不住抿嘴輕笑,用筷子拌了拌麵條:“謝謝胖爺,你們怎麼來了?”
她聽著胖子眉飛色舞地講述來龍去脈,原來吳三省早就看穿了裘德考的計劃。
“黑瞎子和花兒爺呢?”她忍不住問。
“去找吳三省了。”張啟靈給她解釋。
盛葳一邊吃著,一邊在心裡暗歎,不愧是吳家三爺啊,這盤棋下得既深又險。
想到這,她忍不住抬起頭,幽怨地瞥了張啟靈一眼。
“你和黑瞎子都合起夥來瞞著我們?”
對方麵不改色地伸手將她鬢角碎發小心彆到耳後,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垂。
盛葳歎了口氣,沒再追問,她了解張家人的行事風格,他們永遠有自己的考量。
隻是……她的視線轉向阿寧,當她醒來得知自己被吳三省擺了一道會是什麼反應?
“微微,你在想什麼呢?”
無邪眼巴巴地端著碗湊過來,要不是她認得路,他們可能要在餓死在魔鬼城了。
盛葳對他小聲嘟囔著:“想你們吳家明明是養狗的,為什麼個個都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