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瓶裡裝滿了點點熒光,如同縮小的星空,是幾十隻螢火蟲在裡麵飛舞。
“咦?這是誰放的?”盛葳好奇地湊過去,拿起那個玻璃瓶打量著。
張啟靈的手上動作頓了頓,沒有回答。
盛葳也沒深究,興致勃勃地跟張啟靈展示:“你看,像不像夜燈?還挺好看的。”
張啟靈動作沒停,隻是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瓶螢火蟲,沒說話,然後非常知趣地伸手關掉帳篷裡唯一的照明燈。
霎時間,帳篷內隻剩下那瓶夢幻般的柔和光暈,將兩人的身影勾勒出溫柔的輪廓。
直到躺到行軍床上,她的心情依舊有些難以平複,不斷複盤著剛剛的一切,她翻了個身,麵朝張啟靈問:
“你剛才……為什麼攔著我問?”她直覺覺得裘德考應該不是簡單的身體問題。
“……”盛葳以為他是睡著了,抬頭去看,結果,正對上一雙黝黑清亮的眸子。
“算了,”盛葳有點泄氣,重新躺好,嘟囔,“無邪說的對,你是個悶油瓶。”
“悶油瓶?”盛葳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趣,忍不住又叫一聲。
“……”張啟靈閉上眼睛,拒絕回應這個綽號。
“我不想連名帶姓地叫你了,張啟靈,”盛葳卻來了精神,翻來覆去地琢磨,
“小哥?好像大家都這麼叫,大張哥?聽起來有點傻乎乎的,還是就叫……哥?”
她自顧自地念叨著,張啟靈似乎被她的不安分弄得有些無奈,箍緊她的腰往懷裡按了按,不容反駁的命令語氣震得她酥麻:
“睡覺。”
盛葳在他懷裡抬起頭,黑暗中借著光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頜線,她誠實地小聲嘟囔:
“……可是我有點睡不著。”
張啟靈忽然睜開眼睛,在微弱的光芒下對上她近在咫尺的臉,兩人四目相對著。
就在盛葳以為他會再說一遍時,他卻突然勾住她下巴,溫熱的唇精準地覆下來。
這個吻並不激烈,唇齒間都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冷氣息,緩慢而有力地廝磨糾纏。
他的鼻梁挺直,偏頭尋找角度深吻她時,鼻尖會戳到她的臉頰,帶來一陣戰栗。
盛葳忍不住為這份強勢的溫柔而沉淪,原本那點興奮都被吻得七零八落,乖巧順從地摟著他的脖子,躺在他臂彎裡生澀回應。
片刻後,張啟靈稍稍退開一點點,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事實:
“不睡就親。”
盛葳:“……”
她悶悶地把發熱的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小聲控訴:“張啟靈,你真霸道。”
回應她的是臀上不輕不重的一掌,頗有點警告意味,她瞬間僵住:“你個……”
“……睡覺。”他又耐心地重複一遍。
盛葳認命地伸出手臂環住他精瘦的腰,聽著他胸膛裡傳來的、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睡了。”她悶聲說。
沒過多久,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均勻,張啟靈在黑暗中傾聽著,確認她真的睡著,才幾不可聞地舒了口氣,重新閉上眼。
小孩很聰明,但還是有點沉不住氣……
算了,他想,隻要她開心,什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