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對視中凝固,劇烈的心臟聲大得她懷疑整個古樓都能聽見。
但她很快注意到對方的異常,太靜止了,一動不動就像個木頭樁子。
這個發現讓她稍稍鎮定,也許不是鬼,而是某種機關?畢竟連密洛陀張家都能弄。
“咳……咳咳……”無法抑製的劇烈咳嗽再次襲來,她都能感受到那隻抓住她的手,似乎在隨著她的咳嗽而晃動。
盛葳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喉嚨的刺痛和聲音的顫抖,儘量讓聲音平穩:
“你……能不能……放開我?”
聲音顯得格外微弱,帶著可憐的尾音。
“……”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
“放開我的手,可以嗎?”
她甚至嘗試用自己學過的張家古語跟對方交流,他也許不能說話?或者無法溝通?
盛葳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難道要一直在這裡跟這個“木頭人”對視到天荒地老?
她試著掙紮想讓他放手,卻無濟於事。
一股莫名的焦躁和衝動湧上心頭,她看著那隻手,一個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成型。
她竟反手主動拽住對方手腕,並試探地拉了拉,既然掙脫不了,那就帶他一起走。
她自我荒謬到甚至都做好下一秒被攻擊的心理準備,肌肉和神經都緊繃到極限。
然而,預想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
他不知為何,居然真的鬆開了。
盛葳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她覺得剛才的行為堪稱可笑,但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
其實盛葳不知道的是,那“人”最初拉住她不鬆開,或許並非惡意。
隻是源自血脈的本能反應,讓他感知到她極度的虛弱驚恐和紊亂的生命氣息。
他隻是怕她在驚慌失措下亂跑觸發其他機關,或者直接因為傷勢和刺激暈厥過去。
拉住她的行為,是一種笨拙的“穩住”,而她主動抓住他,無異於對他反饋。
盛葳沒有時間去深究這背後的因果,她也不敢立刻鬆開對方,生怕這平衡被打破。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盛葳也不敢再休息,她強行讓自己忽略掉那股被注視的怪異感,右手艱難地拿著手電,環顧四周。
自己似乎是闖進一個類似耳室的房間,房間不大,沒記錯的話,外麵是條走廊。
房間裡除了這具棺材並無他物,而拱形的木門……顯然是她先前慌不擇路撞破的。
她仔細觀察那具棺材,鐵水封棺,棺蓋的位置有一個奇特的圓孔結構。
“哨子棺……”盛葳喃喃道,她知道這種棺材,得用張家人的獨門手法才能開啟。
但她對開棺毫無興趣,更何況她現在滿手血腥,伸進去怕是要起屍,她還沒活夠。
她蹲下身來,看向棺前的石碑,上麵刻著文字,記錄的似乎是棺材主人的生平。
左側刻著名字,右側則記錄著生卒年月,還有“鎮守滇南”,“歿於庚子年亂”等字樣,還有“子三,女一”的子嗣記錄。
她並不知道,這具哨子棺裡麵長眠的,正是剛才那個抓住她手腕的清朝“青年”。
她還得繼續前進,得找到通往其他樓層的路徑,抉擇之下,她選擇帶上“人質”,想著沒準有用,儘管這想法本身就很荒誕。
如她所想,這人不像是走路,像是在飄,牽著他猶如牽著一個精致的人形玩偶。
這一走出,讓她本就緊繃的神經再次受到衝擊,光束劃破殉葬層的更多黑暗角落。
長廊似乎望不到頭,兩側是一個個類似的拱門房間,這樣的布置讓她脊背發涼。
如果每個房間都有一具棺材,那麼這裡沉睡的,就是張家千百年來無數的先輩。
而她,闖入了這片永恒的安眠之地。
她小心翼翼地邁著因為傷疲而有些虛浮的腳步,生怕再驚出個什麼來。
但她悲催地意識到,那種注視感不僅沒消失反而更強烈,而且……不止一道目光。
因為原本空無一人的門洞陰影裡,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安靜空洞的目光靜靜聚焦在她和旁邊人身上。
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