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緩緩駛離碼頭，在沉靜的江麵上劃開一道破碎的霓虹。
老羊城以江為界，粵江之南，老一輩人習慣稱之為河南。
不是大地圖上的河南，隻是當地人稱呼河對麵的地界。
畢竟當初沒有海朱橋，羊城人要跨越粵江就必須乘坐渡船。
因此就將粵江南邊稱呼為河南。
當然，這稱呼早已褪色，如今的年輕人更習慣用區的名字來定位自己腳下的土地。
江上夜遊客船的航線不長，環繞核心江景一圈，恰好能將兩岸最璀璨的景致儘收眼底。
新建的大橋通體透亮，橫亙江麵，遠處是新建的江心沙公園，燈火輝煌。
此時恰巧是燈光最絢麗的時刻。
兩人走到甲板上，感受著周圍的涼風與景色。
薑雲露雙手扶著欄杆，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眼眸裡映著兩岸的燈火，亮晶晶的。
“今天我真的很開心，”她側過頭，聲音被風吹得有些輕。
“比賽贏了，能和你吃飯，現在還一起坐船看夜景，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她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關鍵環節，擰著眉毛看向林墨，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所以你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問我一句，今天的比賽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林墨聞言輕笑一聲，視線從遠處的羊城塔上收回，落在她氣鼓鼓的臉上。
“問什麼？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嗎？”
“什麼明擺著？”薑雲露不服氣。
林墨笑著分析道：“那肯定是贏了啊，輸了的話，某人一見麵就哭唧唧了，哦，不對，剛見到某人的時候，已經是哭唧唧了。”
薑雲露的臉頰瞬間漲紅，像是被戳穿了所有小心思，惱羞成怒地掄起小拳頭，不輕不重地捶在林墨胸口。
“就你猜得對！”
她捶了幾下，自己倒先停了手，軟綿綿的拳頭，落在林墨身上。
甲板上的風吹動了她的發絲，她下意識地將頭發彆到耳後，動作頓了頓，眼神也變得有些遊移。
“那你明天......”她聲音低了下去，沒了剛才的理直氣壯，反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會來看我比賽嗎？”
林墨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投向江麵，看著另一艘遊船擦肩而過，船上的人影在歡呼。
片刻後，他才隨意地應了一聲。
“嗯，如果沒事的話，會來的。”
這句輕飄飄的回答，讓薑雲露心裡剛剛升起的一點期待瞬間落了空。
她猛地抬起頭，那點失落迅速轉為薄怒。
“哼！愛來不來！”
她氣鼓鼓地又給了林墨一拳，這次的力道明顯重了幾分，隨即轉身背對他，雙臂抱在胸前，留給他的隻有一個倔強的背影。
係統：今日推薦歌曲《人渣》麥浚龍
下了船，薑雲露家裡的那輛賓利已經停在路邊了。
女助理也站在車旁邊。
大概是二樓能走得快一點吧。
他能看到女助理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臉上和大小姐的嘴唇上來回切換。
似乎是想要看出什麼端倪。
隻不過林墨沒有端倪要給她看。
婉拒少女要送自己回家的好意，林墨擺著手，目送遠去的車子。
“呼，跟小女孩約會，確實會讓心態變得年輕啊。”
男人嘛，從一而終，以前喜歡十八歲的，現在也喜歡十八歲的。
老了之後，還是喜歡十八歲的。
不過在船上，薑雲露說的那些話，確實是在他心上開了一槍。
也沒什麼，就是下周的家長會沒家長來而已。
林墨已經習慣了。
上一世的他沒人來開家長會無人在意。
這輩子，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