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掛斷了電話,東西也都全被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隻不過老楊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林墨看了眼老楊,直接拉著他又回到了榕樹下的搖椅上。
隔壁老王更多覺得老楊是老人癡呆了,自己做過什麼,或者要做什麼,卻突然忘了,又突然清醒的樣子。
他歎了口氣,看著林墨。
“小夥子,老楊就交給你了,我也回去看看我那些小的咯。”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畢竟大家都一把年紀了,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去追究這麼深,很多事情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老楊陷在吱呀作響的搖椅裡,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渾濁的眼睛裡透著一股茫然。
他歎了口氣,聲音乾澀。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老年癡呆了?”
林墨聞言頭也沒抬。
“老楊,你這周什麼時候給我打的電話,讓我周末過來拿電子管?”
“周三啊。”
提到這個,老楊的思緒立刻清晰起來,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剛到一批海外的貨,都是些壓箱底的老物件。
我特意給你留了一袋大鵝的管子,尋思著你小子肯定喜歡,就給你撥了電話。”
說完這些,老楊瞬間精神了不少,腰杆都挺直了些。
林墨這才抬眼看他,點了點頭。
“你看,周三的事你記得比賬本都清楚,這不叫老年癡呆。”林墨頓了頓,語氣一本正經,“你這叫...被人給催眠了。”
林墨這一本正經的話,倒是將老楊給嚇了一跳。
“你小子彆胡說八道嚇唬我!催眠?真有這本事,人家不去催眠那些電影明星小姑娘,跑來催眠我一個糟老頭子乾啥?”
林墨嗤笑一聲,“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但女人催眠了,不得還得催眠個金主?”
林墨掰著手指頭算。
“你自己一個人住,還有個鋪子,獨居加多金,不催眠你,催眠誰?你那麼寶貝的一整套設備,就直接賣出去了,這不是催眠是什麼?
換個封建一點的說法,你至少得是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
而且你剛剛還給你兒子打了電話,他也沒欠債啊,老年癡呆可不是發神經。”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老一代的人,在熟人麵前,還真的覺得這個有道理。
畢竟他之前都沒有忘事的征兆。
不一會兒,一輛浴皇大帝就開了過來。
柳政從車上下來,開車的老白去找車位停車。
“所以,這次又是什麼事?”柳政一下車,目光就鎖定了林墨,徑直走了過來。
林墨沒急著回答,而是先對老楊介紹:“老楊,這位是柳政警官,他最近就在查一個案子,跟你的情況,有點像。”
柳政很配合,從口袋裡摸出證件,遞到老楊眼前。
“老叔看吧,我是便衣刑警,我聽林墨說您遇到的事情和我手裡的案子有點關係,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了。”
老楊眯著眼也看不清上麵的小字,但那證件的皮套和燙金國徽做工極好,沉甸甸的,再加上林墨的麵子,他心裡的疑慮頓時消了大半。
“柳警官好。”
老楊揉了揉太陽穴,“可我這...很多細節都記不住了,就跟做了場夢一樣,剛醒過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那些寶貝賣掉。”
說著,他下意識地掏了掏口袋,指尖觸到一個硬硬的紙片。
他掏出來一看,是一張折疊整齊的當票。
林墨伸手接了過來,展開一看,上麵的字跡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