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淩這東西,哪個學校沒點醃臢事。
但張玉忠跟人約架,這事兒就透著不對勁。
主要林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張玉忠要跟彆人約架。
等張玉忠拿著大掃帚回班,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勁兒,讓周圍的同學都下意識讓開了一條道。
林墨幾人卻徑直迎了上去,把他圍在了中間。
安嶽鑫最先開炮,手搭在張玉忠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玉忠,什麼情況?聽說你要跟十三班的蘇嘉震死磕?那孫子惹你了?”
張玉忠掃了一圈,目光在林墨身上停留了多半秒,最後才落在安嶽鑫身上。
他攥著掃帚杆的手指微微收緊,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們沒關係。”
那副神情,明擺著是寧可把牙打碎了和血吞,也不願多說半句。
一看就知道張玉忠有著不得不約架的理由。
林墨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沒問原因,隻是盯著張玉忠那雙因為長期乾活而顯得粗糙的手。
“你打架,是準備斷手還是斷腿?”
“哪樣更耽誤你打工?”
一句話,像根針,精準地紮在了張玉忠最敏感的地方。
張玉忠的情況林墨很清楚。
家裡在農村。
父母常年吃藥,是兩個藥罐子,底下還有弟妹等著學費。全家就指著他周末和假期在外麵打零工,掙回那點活命錢。
手停口停。
如果張玉忠生病或者受傷了,那麼他打工的機會和時間就會降低。
至少這是林墨不想看到的。
這話一出,旁邊的安嶽鑫和方俊也沉默了。
大家夥也都知道張玉忠情況,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幫襯一下他,讓他幫忙跑腿會給點小費。
彆以為這樣很侮辱人,對於張玉忠來說,這些小費堆積起來,可都是一筆筆錢。
現在要去打架,萬一受了傷,後果誰都清楚。
張玉忠此時搖了搖頭,“我沒問題的,過年的時候打工賺了很多,老板們都很舍得給錢。”
羊城過年就會變成空城,其實就是外來務工都回家了,但本地還有人啊。
所以很多服務型行業都還是要開門的。
留守的人,自然會多一些工資。
可誰都不知道,那點錢是他盤算著要給他媽買藥,給他妹交上初中學雜費的。
林墨氣笑了,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夠?醫藥費夠了,你媽的藥錢呢?你弟的學費呢?”
“到底怎麼一回事,你這樣子,我們怎麼幫你啊。”
張玉忠被懟得啞口無言,嘴唇翕動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圈卻慢慢紅了。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撞開了方俊的肩膀,將掃帚放回去後門的角落。
但林墨知道,張玉忠已經做好了自己受傷的準備。
“跟頭倔驢一樣,那老墨,我們怎麼辦?總不能真的看著他跟彆人打架吧。”
“哪能,他不願意說,蘇嘉震會說的,走吧,直接去十三班。”
林墨的語氣很平淡,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實。
他沒再多言,轉身就走。
十三班。
一個在年級裡毫無存在感的班級,不好不壞,不吵不鬨,扔進人堆裡都泛不起半點水花。
林墨對這裡唯一的印象,就是高二分科後,這裡會變成純粹的文科班。
他走到十三班後門,抬手,屈指敲了敲前門。
“叩叩。”
聲音不大,卻成功吸引了離門最近那個男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