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寧家分支莊園。
兩人此刻還在房間內。
“翟訊在這裡，那他的搭檔呢？”老白眉頭微擰，在記憶裡搜刮著，“那個叫……”
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那個打扮得跟隻花刺蝟似的朋克女孩叫什麼。
“蘇柳怡。”
柳政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說一個毫不相乾的人。
“名字倒是文靜，人卻張揚得很，反差挺大，是吧。”
“你認識？”老白側頭看他。
“嗯，同期培訓出來的。”
柳政的目光落在書房一角的陰影裡，有些飄忽，“她的腦潛能力用處極大，結業後直接被調去了鵬城分局。
我嘛，明明拿了個第一，反而被丟回了羊城。”
羊城分局，名義上是分局，實際上是全省的救火隊，哪裡有事就得往哪裡跑。
鵬城分局就不一樣了，隻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事少錢多離家近，是個人人眼紅的香餑餑。
柳政說得雲淡風輕，可那份不甘，老白還是聽出來了。
“腦潛能力者...很稀罕吧？”
“審問時能直接把人的大腦當硬盤翻，你說稀罕不稀罕。”柳政扯了扯嘴角，“當然，風險也高，一個不慎，兩個人的腦子都得變漿糊。”
老白聽得眼皮一跳，正想再問點什麼。
“噓！”
他猛地豎起一根手指，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整個人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柳政立刻噤聲。
下一秒，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兩人的心跳上。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掃過整個書房。
書架貼牆而立，桌椅擺放得一絲不苟，連個能塞下貓的縫隙都沒有。
藏不了。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門外的人停了，門內的人也屏住了呼吸。
兩人幾乎是同時、且極為默契地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黃紙符籙。
死一樣的寂靜裡，老白緩緩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地指向門口，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兩邊的人似乎在保持著某種平衡。
突然。
“哢噠。”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脆響。
黃銅門把手，在兩人驟然收縮的瞳孔中，開始一寸一寸地，緩緩轉動。
兩人當即貼上隱身符，身形瞬間融入空氣。
門被推開，一道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下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人沒有第一時間開燈，而是像野獸一樣，用那雙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眼睛，左右掃視了一圈。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地上早已冰冷的翟訊身上。
沒有驚訝，沒有遲疑。
那身影徑直走過去，單手拎起翟訊的衣領，竟將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輕鬆提起，轉身就要朝外麵走。
他似乎隻是個來處理垃圾的清道夫。
柳政見狀，果斷開槍。
就在那人即將踏出房門的瞬間，他扣動了扳機。
噗！
不算太大的聲響，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噴出火舌。
子彈精準地撕裂了黑袍，在那人的小腿上炸開一朵血花。
劇痛之下，那人卻並未倒下，反應速度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