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裡,空氣沉悶得能擰出水來。
“這位探員,他快死了,你還繼續打嗎?”
角落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卻沒人理會。
“砰!砰!砰!”
沉悶的擊打聲不絕於耳,拳拳到肉,每一拳都精準地砸在腰子上。
無敵爆腎拳,恐怖如斯。
小白臉早就昏死過去,像條破麻袋似的癱在地上,可張哥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身下的人,仿佛要將他活活打成一灘肉泥。
就在這時,厚重的鐵門“嘎吱”一聲被粗暴地推開。
薑承山被人一把推了進來,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緊隨其後的李虎一進門,就看到自己手下的這副瘋魔景象,太陽穴瞬間突突直跳。
這場景,讓人頭皮發麻啊。
“老張!你乾嘛!”
張哥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那張猙獰的臉上混雜著汗水和淚水,他看向李虎,胸膛劇烈起伏著,又猛地一拳朝著小白臉的腰子上砸了下去。
這一拳,打得李虎的眼皮都狠狠抽搐了一下。
“頭兒!”張哥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這畜生,他敢勾搭我老婆!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李虎一聽,臉色一變,連忙走過去拉開張哥。
“夠了!我讓你們審犯人,你們自己倒是打起來了。”
“先彆打了,打死他你以為你有好處?”
混亂之中,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林墨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狼狽不堪的薑承山身上。
這位往日裡一絲不苟的老登,此刻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像是鹹菜乾,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掛著血絲。
看來是被人狂扁了一頓。
這老登大概是遇到了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滑鐵盧了。
林墨歎了口氣,百無聊賴地活動了一下手腕。
“哢噠。”
一聲輕響,精鋼打造的手銬應聲而開,如同一個廉價的玩具,被他隨手丟在地上。
他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閒庭信步般朝著薑承山走去。
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李虎,他猛地回頭,瞳孔驟然一縮。
然而,林墨仿佛沒聽見,徑直走到薑承山麵前,蹲下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喲,老薑。”
林墨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這是體驗生活呢?怎麼搞得這麼狼狽,就差個破碗,你都能直接上街開工了。”
薑承山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副被輕易掙開的手銬,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自嘲。
他看著林墨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忽然就泄了氣。
是啊,自己還在為這種困境焦頭爛額,而眼前這個人,卻視之為無物。
“你說得對。”
薑承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胸腔裡積攢的鬱氣仿佛也隨之傾瀉而出,隻剩下空洞的疲憊。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眼神黯淡,像是燃儘的灰。
“我終究隻是個普通人。”
這聲音裡的挫敗感,濃重得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搞什麼啊,隻是一頓暴揍,就把老登的精氣神都給磨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