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郝運他還覺得似乎是暗香星雲上的經曆,促使他的精神力得到了大幅地增強。不過,每每想到這裡時,郝運便強製中斷了自己的思緒。因為隻要一想到暗香星雲,郝運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那裡的經曆,想起自己對自己的信仰和道德準則提出質疑時的痛苦和恥辱感。於是乎,郝運便決定不再去思考自己精神力突然得到增強的原因,至少在一段時間之內,他絕不會想去思考任何有關暗香星雲的問題了。
當然,郝運在這幾天裡過得很平靜,卻又不完全平靜。因為在此期間,毀滅者又去過一次阿穆茨蒽的牢房,並且再次對他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上次跟郝運裝十三未果的緣故,還是他這次從阿穆茨蒽身上抽取黴靈能量的效果不好的緣故?毀滅者這次在折磨了阿穆茨蒽後,卻並未再過來找郝運的麻煩,他隻是順路過來咒罵了郝運兩句,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看著毀滅者離開,郝運顯得有些失望。因為郝運曾在毀滅者過來的時候,問過有關厄爾的近況,可他並未從毀滅者口中得到任何回複。老實說,郝運現在很想再見到厄爾,因為他覺得自己和厄爾之間仍有很多尚未說完的話題。要不是當時毀滅者的突然攪局,郝運說不準還能從厄爾那裡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看樣子,自從厄爾偷偷為自己搜集黴靈能量的行為被發現後,他不僅被毀滅者狠狠收拾了一頓,行動自由也遭到了限製。不然的話,那麼能嘚瑟的家夥怎麼可能不跑過來對自己進行一番狠狠地的奚落呢?郝運心想道。
日子就這樣子又過了幾天,阿穆茨蒽除了因為再次遭受毀滅者的折磨,而又一次發出了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之外,就再沒發出過任何聲響,更不要說與郝運進行對話了。其間,郝運也曾多次主動開口詢問阿穆茨蒽的情況,卻始終沒有得到他的回複。由此可見,毀滅者接連兩次強行從阿穆茨蒽體內吸取能量的行為,著實將他折磨得不輕。
郝運當然知道毀滅者頻繁兩次過來折磨阿穆茨蒽的情況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恰好說明了毀滅者已在跟阿穆茨蒽的對抗中逐漸占據了上風,以至於阿穆茨蒽對他的抵抗能力正在迅速下降。因此,郝運不得不擔心阿穆茨蒽還能堅持多久?同時對毀滅者的力量增長速度感到越發不安起來。因為就毀滅者這次折磨阿穆茨蒽之時,郝運主動利用黴靈能量追捕係統對隔壁房間中的能量波動進行了監測。結果不出所料,在阿穆茨蒽的慘叫聲停止後,係統隨即便在毀滅者身上檢測到了正在震蕩著向六星半上升的黴運等級。
阿穆茨蒽的力量竟能幫助毀滅者的實力提升得如此之快,這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因為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估計再要不到多久,毀滅者就能完成從六星級黴運等級到六星半級彆黴運等級的提升。再然後呢?如果到那時阿穆茨蒽的油箱裡麵還有油,毀滅者的黴運等級會不是就繼續從六星半的級彆一路晉升到七顆星的級彆。
如果郝運猜測得沒錯,黴運等級達到七顆星就應該等同於實力達到災難級的黴靈能量了。按照阿穆茨蒽的說法,具備災難級戰力的黴靈能量,可就都屬於黴靈能量中非常拿得出手的人物,也是能夠給眾靈神界的神官帶來重大威脅的存在了。所以,郝運非常擔心,如果毀滅者成為災難級彆的強者,那麼這件戰甲的防護罩是否還能有效地保護自己呢?想到這裡,郝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女伯爵,並且情不自禁地將希望寄托在了女伯爵身上。
郝運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想法,是因為根據暗香星雲對他們三名神官的壓製力來看,女伯爵絕非等閒之輩,甚至可能已經是超越一般黴靈能量的存在了。因此,由女伯爵親手的改造過的地陰靈界戰甲,才能具備如此強大的防禦能力,使得強大的毀滅者拿它都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郝運同時也對女伯爵改造的戰甲到底有多強懷有疑問。因為,女伯爵畢竟是黴靈能量,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幫助眾靈神界的神官。所以,女伯爵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又到底賦予了地陰靈界戰甲製造何種強度防護罩的能力?這些還是一個未知數。
想到這些問題,郝運不免又開始擔心起身上這件戰甲的上限防護能力來。隨著毀滅者的實力不斷提升,天曉得戰甲的防護罩還能撐上多久?另外,一旦女伯爵隱藏在戰甲背後的秘密計劃成功實施後,這件戰甲的防護罩是不是就會因郝運失去了利用價值,而徹底失靈呢?
“呼——!”阿穆茨蒽忽然發出的一聲歎息,既打破了監牢內的死寂,也打斷了郝運的沉思。阿穆茨蒽的聲音顯得極為虛弱,看樣子他在這段時間裡確實被毀滅者折磨得不輕。
“謔?真是稀奇啊!老子還以為你已經嗝兒屁了呢!”雖然郝運很高興能夠再次聽到阿穆茨蒽的聲音,可他們畢竟是絕對敵對的雙方,所以郝運也就自然不會給予他關切的慰問了。
“哼!借你吉言,我其實還好。我又不是那些隨便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黑門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把我擊潰的!”阿穆茨蒽有氣無力地冷哼道。
“咳咳咳!對了,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阿穆茨蒽在劇烈咳嗽了幾聲後接著說道。
“什麼事情?”郝運問道。
“你們眼中的壞人,到底是什麼樣子?”阿穆茨蒽問道。
郝運聞言一愣,他顯然不明白阿穆茨蒽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於是他便一頭霧水地回答道:“什麼樣子才是壞人?當然是像你們一樣的家夥了!你們黴靈能量就是最典型的壞人。”
“何以見得?”阿穆茨蒽又問道。
“根據某娘百科的說明,我們會把進行破壞活動的人、行為本身對社會和他人有負麵影響的人、道德品質敗壞的人,統統定義為壞人。所以,你倒是說說以上這些定義哪條跟你們不符?這些定義明顯就是為你們黴靈能量量身製定的好吧?”郝運說道。
“受害者在遭受了上述幾類人的不法侵害後,會產生出包括倒黴運在內的很多負麵能量。而你們黴靈能量,則依靠收集這些負能量來獲取強大的力量。你們甚至為了培育出更多的負麵能量,不斷地製造禍端,加害無辜的生命。所以,你們黴靈能量就是我們口中的罪大惡極的壞人。”郝運進一步說明道。
“哦,原來是這樣。”在沉默片刻後,阿穆茨蒽說道。聽阿穆茨蒽的語氣,他應該並沒理解郝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哼!你要是能聽明白那才是真奇怪了!”郝運見狀便悶聲說道。郝運覺得自己也是有夠搞笑的,居然還認真給阿穆茨蒽解釋起了壞人的定義來了。像黴靈能量這種生來就以純粹的邪惡自居的怪物,又怎會理解什麼是壞人呢?
“我隻是對你們的這種觀點感到好奇,因為你們似乎真的非常在意善與惡。難道這樣活著,你們就不感覺到疲憊嗎?在我們看來,生活就應該簡單一些,做自己最擅長事情,做讓自己感覺更舒服的事情。比如說殺戮和災難,就是我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一輩子從事自己最喜歡的事情,難道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嗎?”阿穆茨蒽雜亂無章地說道。
“可是,你們最喜歡的事情卻會給彆人帶去毀滅性的災難!你們的快樂完全是建立在彆人痛苦之上的!難道你們就真的沒有一絲廉恥麼?”郝運懊惱地質問道。
“哼!廉恥能有什麼用?廉恥能當飯吃麼?這原本就是個適者生存,強者為王,弱者必遭淘汰的世界。按照這種說法,我們黴靈能量的所作所為不正是在促進世界不停發展進步的原動力嗎?所以,你們又為何總要說我們乾的都是壞事呢?”阿穆茨蒽不屑地說道。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壞人之所以是壞人,是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非但無法推動世界向前發展,還會導致世界倒退。更甚至於,你們製造的災難還會導致世界毀滅,讓這個世界徹底走向滅亡。所以,你又哪來的勇氣在這兒大談進步與發展?”郝運氣憤地回擊道。
“毀滅,既是終點,也是起點。你們認為毀滅是終點,那隻能說明你們太過弱小,並不具備適應毀滅的能力。所以,也許毀滅才最適合你們。也隻有這樣,你們才能讓出位置,讓更加強大文明替代接替你們繼續成長。”阿穆茨蒽說道。
既然雙方的核心價值觀完全背道而馳,郝運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跟阿穆茨蒽探討這個問題的必要了。因此,郝運便很是無奈地搖著頭說道:“哎!算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些東西?這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隨著郝運不再言語,牢房內也重回了一片寂靜。不過沒過多久,阿穆茨蒽的聲音卻再次傳進了郝運的牢房:“壞人。哼!好吧!我之所以會問什麼是壞人,其實也是我想弄清楚自己應該如何定義‘壞人’這個詞。你說得沒錯。我完全理解不了壞人的含義,所以我無法讚同你用‘壞人’這個詞來定義我們黴靈能量。因為,自從擁有了意識以來,我們就生活在所謂壞人的世界之中,並且無時無刻不從事著所謂壞人的活動。而我們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生存,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為了尋找我們存在的意義。”
郝運隻是應付地嗬嗬了兩聲,並不想繼續跟阿穆茨蒽進行毫無意義的爭論。不過,阿穆茨蒽的這個解釋,郝運倒也表示讚同。因為,對於每個個體來說,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都會對其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形成起到至關重要的影響,讓其覺得自己的觀點和態度都是最為正確的。這也是人們無法理解彼此,會產生不可調解的矛盾的一個重要原因。
想到這兒,郝運有些意興闌珊地聳了聳肩歎氣道:“哎!隨便你怎麼說吧!總之,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你會一路向左走,我會一路向右走,我們的思想是永遠都不會產生交集,更不會產生共通點的!”
“一路向左,一路向左——,如果我隻是一路向左,那麼對我來說,左邊是不是就失去意義了?因為時間久了,我就會認為向左走是最為正確的選擇了?”阿穆茨蒽念叨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郝運完全沒聽懂阿穆茨蒽說的是什麼意思。
阿穆茨蒽在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再次說道:“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名絕對意義上的壞人,對於我來說所謂的‘做壞事’,就是在做正確的事情。這就導致我根本分不清好壞。是這樣吧?”
郝運不確定地點頭回應道:“你的意思是,因為在你的世界裡隻有‘惡’,所以對你來說,作惡隻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這也會讓你失去對惡行的鑒彆能力。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阿穆茨蒽在稍作思索後回答道。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在意起這個問題來了?難不成,是你小子良心發現了?”郝運仍然沒搞懂阿穆茨蒽想要表達什麼,但這也並不妨礙郝運對他進行調侃。
“哼!當然不是。”阿穆茨蒽冷冷地回答道,看得出來,他並不認為郝運的調侃很幽默。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是不是因為在我看來,所有的壞事都是正確的行為,所以才導致我對於毀滅者的所作所為都持認可的態度?”阿穆茨蒽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