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飛嬉皮笑臉半開玩笑的解釋,才總算把錢給退了回去。
馮文山看到徒弟手裡不差錢,笑罵了一句也不再勉強。
郭少安坐在一旁默默喝茶,看到大哥和師傅師母親切隨意的關係,眼中神色很是複雜。
恰好玲姐端著托盤,把兩碗熱騰騰的湯圓端了上來。
陳誌飛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也不怕燙端起一碗就開始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被燙得一邊哈氣,完全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
馮文山看到這副模樣不由忍俊不禁:“都升職了還是那副痞子樣!”
隨即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才靠在沙發上語重心長:“你升職了能想到買禮物來看我,師傅很欣慰。不過撈錢歸撈錢,可不能誤入歧途啊!”
“呼~!”陳誌飛吐出一口熱氣,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師傅,咱都混幫會了,還要怎麼才不算誤入歧途,總不能叫我行俠仗義吧?”
馮文山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沒好氣道:“就你貧!”
隨即臉色變得嚴肅:“你的情況,我一直都有關注。”
“你能替一個賣炒栗子的小販申冤,就敢和憲兵司令部的少佐正麵硬扛,倒是符合你火爆的狗脾氣!”
“不過……你和那個叫藤原介一的少佐成了朋友,還時常一起吃飯?”
“另外還有一個叫加藤的日本僑民,最近和你也走得很近!”
“呼~!”
說完吐出一口煙霧,眯起眼睛不再說話。
陳誌飛嘴裡吃著湯圓,腦子裡快速轉動,品味著師傅這些話的意思。
一時有些拿不準師傅說這些話的目的。
大大咧咧說道:“藤原介一覺得我有潛力,想拉攏關係以後在法租界給他提供方便。”
“也隻是接觸了幾次,喝了幾頓酒而已,隻能算是普通朋友。”
“至於加藤,原本隻是不打不相識,他為了賠罪才請我吃飯。”
“後來聽說我救了法國船運協會會長的女兒,就托我走門路說好話,想要加入分一杯羹。”
“他還答應給我10%的股份,以後躺著就能收錢!”
“您也知道巡捕房就是個撈錢的地方,大家都在撈錢,連趙寶慶也在和英法美德的人做生意不是?”
對於和日本人接觸,倒是沒有否認。
畢竟師傅連名字都說出來了,必定是已經派人調查過。
要是否認的話,那就是把彆人當傻子了,索性坦然承認。
不過陳誌飛也有所保留,隻是談普通接觸,以及一起做生意撈錢。
這種事情在巡捕房很普遍,隻要有門道的都在和外國人做生意。
連堂口同樣也在和外國人做生意,所以並不稀奇。
郭少安附和道:“飛哥現在好歹也升官了,像其他巡長探長一樣拓展幾條財路很正常,咱們在租界討生活,法國人和日本人有什麼區彆,和誰做生意不是做呢?”
馮文山身體微微前傾,把煙頭摁滅。
目光注視在坐在一旁的青年,臉色很是凝重。
聲音嚴肅道:“你們和外國人做生意撈錢,那無可厚非,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堂口也會鼎力支持!”
“但是……。”
“做人做事要有底線,你們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