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情報人員落入其他勢力的手裡,可不是小事兒。
如果是被當場擊斃,倒是就無所謂了,以特高課的作風連屍體都懶得去認領。
可是被活捉,那性質就不同了。
雖然法租界巡捕房和力行社不同,彼此表麵相安無事也不存在敵對關係,可是也不得不防。
以巡捕房那些貪財之人的做派,私底下把人偷偷高價賣給力行社都有能。
或者嚴刑拷打,把吉村嘴裡的情報都挖出來,然後再通過黑市賣給各方勢力照樣能賺一大筆。
而且此人留在巡捕房手裡也是一顆定時炸彈,什麼時候巡捕房不高興了就能把人推出來公開報道在法租界從事間諜活動。
那樣就會引發國際事件,法國領事館高調發難問責,連課長都要被追責!
眼下留給特高課撈人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吉村中了槍傷,還不宜問話用刑,免得身體太過虛弱給弄死就不值錢了。
所以犬養必須儘快通過關係把人給撈出來,就算是屍體也必須帶出來。
在回到行動隊的大辦公室後,走到角落的公用電話旁邊,左右觀察了一眼。
雖然這裡都是同事,但做這一行的都很警惕。
對生死與共的同事當然是信任的,可就怕同事中混入了鼴鼠,那一言一行就可能被出賣給力行社了。
課長已經說的很清楚,巡捕房打算低調處理,對外宣稱是黑幫仇殺,並且被槍擊者也因為搶救無效死亡了。
所以打電話的時候要更小心,免得真有內鬼的話知道了內情就會告訴力行社。
那時候以巡捕房為了錢無底線的操作肯定是價高者得,想要把人弄回來就麻煩了。
“他怎麼不去死~!”
犬養惱怒的咬牙低聲怒罵,接通了法租界的電話。
叮鈴鈴~!
此刻,黃浩然正在舒爽的靠在沙發欣賞法國唱片,懷裡還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女子像小貓一樣依偎在懷裡,手裡托著酒杯喂紅酒,渾身都散發著嬌媚風塵的味道。
黃浩然接起電話,懶洋洋的問道:“誰啊?”
電話裡傳來底層的回應聲:“是我!”
雖然說出來的中文很蹩腳,一聽就是外國人,隻是屬於哪國的就很難判斷。
不過黃浩然卻立刻從蹩腳的中文裡提出了聲音的主人,眉頭瞬間緊皺,臉色顯得很不爽。
畢竟被對方手裡捏著把柄威脅,換了誰心裡都會不爽。
可不是誰都能像加藤那樣,被威脅了還能把憤怒壓在心底,表麵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樂嗬嗬的配合。
聲音冷漠道:“什麼事兒?”
詢問的同時身體坐直,把懷裡的女人推到了一旁。
聽到最厭惡的聲音,什麼好興致都被破壞了。
犬養也不寒暄客套,直接開口道:“寶興裡今晚發生一起槍擊案,受傷的是一個日籍商人,現在已經送到廣慈醫院由麥蘭巡捕房的人守著,你立刻去把他弄出來,確定後給我打電話,我會派人在醫院門口接他!”
黃浩然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特高課的人受了槍傷正在廣慈醫院治療。
而且有巡捕房的同事守著,顯然不是輕易能弄出來的。
否則也不會大晚上特意給自己打電話了。
從內心來說,肯定是不願意的幫忙的。